在半路的时候南宫瑱池神情恍惚地数着丧钟次数,顾长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也很难受,毕竟令妃对她很好,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顺利就与南宫慕寒解除婚约,也不会有永安郡主这一个称号,虽然说这永安郡主的称号顾长歌不稀奇,但以后可能还是有一些用处。

顾长歌将南宫瑱池推到未央宫,然后从医药箱的暗格里取出令妃的遗书,刚刚还叫为家书的信转眼间就被称之为遗书,想来真的是世事无常啊。

顾长歌特意在她那一个其貌不扬的药箱里弄了一个十分隐秘的暗格,原以为没有什么用处,却没有想到还会有派上用途的一天。

南宫瑱池看着信,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突然站起来,顾长歌吓了一跳,虽然这一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她还是提着心眼不安地四处乱瞄,也不知她会为何如此为南宫瑱池担忧,一直不希望南宫瑱池突然暴露他腿好了的事实。南宫瑱池快速走到她的面前,然后将她一步一步逼退到墙角,直到顾长歌退无可退,才居高临下地看着顾长歌冷冷地道:

“你有没有看过信的内容?”

“没有。”顾长歌看着眼神不善的南宫瑱池回答得很干脆。

南宫瑱池死死地盯着顾长歌的双眼道:

“很好。你能不能将这一封信带出去?”

顾长歌不安地看了一眼过于平淡的南宫瑱池道:

“当然。”

南宫瑱池蹙眉道:

“这一次可能比以往查得严,你真的有把握?”

顾长歌躲开南宫瑱池过于炽烈的眼神,自信地道:

“王爷请放心,我能带得出去。”

南宫瑱池听到顾长歌的话以后,突然将他的头靠在顾长歌的肩上,喃喃道:

“因为有你,所以我才没有那么难过,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南宫瑱池也被他这太不正常的举动吓了一跳,只是当他靠在顾长歌的肩膀上时,他突然感觉他一直空落落的心好像变得有一点实了。那种一脚踩空,找不到实心位置的感觉让他非常惧怕,几乎每一次做噩梦的时候,他都是带着这样的惧怕醒来,然后孤身一人伴着无边黑夜一坐便是一宿,死死地熬着直到天亮,所以他现在不想马上离开顾长歌小小的却能让他静下心来的肩膀。

南宫瑱池给人最大的感觉不是冷,而是孤独,。“从童年起,我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的星辰。”南宫瑱池就像这一句话里面的那一个人一样。

顾长歌以为南宫瑱池伤心过度,才会说出这种类似于“渴求”的话,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无论是谁站在南宫瑱池的面前,他都会这么说。

她的心理年龄是二十八,所以南宫瑱池即使表现得很成熟,然而在她的眼里依然不过是弟弟而已。这种时候人的心灵最脆弱了,顾长歌记得她小时候委屈了。她的奶奶便会轻轻地拍桌她的肩膀细声安慰她,那时候她便会觉得什么委屈都不是大事儿,于是她抬起左手,用同样的方式安慰南宫瑱池,她轻轻地拍着南宫瑱池的肩膀,南宫瑱池的身体突然一僵,但也只是一瞬间,顿时将全身力气都压在顾长歌的肩膀上,好像虚脱了一般柔弱无力。

顾长歌因为在想怎样安慰南宫瑱池才适合,所以没有发现南宫瑱池的异常,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南宫瑱池的肩膀,一会以后才轻声轻语地道:

“王爷要是难受就哭吧,我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嘲笑你的,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额……”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因为她也不会安慰人。

听到顾长歌笨拙的安慰,她的那些话不够暖人,但是却说到南宫瑱池的心坎上去了。南宫南宫瑱池第一次在一个不算很熟的人的面前放下所有的伪装,然后只想痛苦一场,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哭出来,将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眼泪硬生生地给逼了回去。顾长歌在心里无声地叹息着,这时季公公用他那大嗓门问一个太监道:

“七王爷还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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