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此事,老族长被惊得摔了一跤,一条老腿都废了。
山寨里便多了一条命令:以后再也不准带外人进寨。
“真的,那天我吃多了,走到老五家,肚子痛得厉害,就去敲他家的门。”
“他家的姑娘走出来,站在那串马鬃前,冲我笑,问我有啥子事?我吓得都忘了肚子痛,跳出来,跑回了家。”
大伙儿顺着小照的手指,齐齐对着老五家的屋檐下望去,一串一串红红的风干辣腊肉挂在阴暗的屋檐下,冻在冰凌里,后面无数串干黄的柿子干,还有一串长马鬃,在黑漆门旁随着雪风摇动。
不知谁一声嚎:“是头发!”
大伙儿又发了疯般的往前冲。拉木还想回头多看几眼,被小三一拉,也带走了。
老族长正捋着长长的羊角状的胡须,巡视着街道,看到他们慌里慌张的跑过来,就皱了一下眉头。
山寨中的唯一屠夫张三凡的杀猪刀晶亮,正当街快进快出,边吹嘘自己两天内杀了五十头猪。
“别看我张三凡只剩一只手,白天杀猪搂银子,晚上搂婆娘两不误。”
还有人家抬猪来,张屠户就赶紧改了口。
“这几日手抖,银子是搂不住了。临走前不搂着婆娘弄几个花样,下半年就是床脚下睡觉喽。”
“银子算个屁!我视银子如爹娘,但爹娘是排在自家婆娘的后边。”
张屠户的话说得如此动听,但张屠户的那个花枝招展的婆娘就是不领情:不断的骂鸡打狗,闹得门前鸡犬不宁。
以致于张屠户见他们飞奔,就没好声气的嚷:“慢些跑!慌什么,你们夫子刚刚下山去了。”
他张屠户都还在,夫子自个儿下山?
大伙儿谁也不信,跑得更快了:张屠户惯会说反话的。
他们的后面带起一道道雪烟,雪烟滚滚,弥漫了人眼。
一群人很快到了学堂。
学堂的门确是紧闭的。只有仇师傅站在那棵总不会开花,枝干狰狞的梅树前,宣布放假。
“周师傅每年都早些下山。”
“那件事后就走了。”
一帮人三三两两的从拐弯处出来时,就看到了慢吞吞的春儿,她拎着自己的书袋,跟在同样慢吞吞的小白的后面,一人一狼,好似都深受打击的样子。
春儿怎到这时才来?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
拉木见状,就赶紧扔下其他人,跑过去。
小三看了抱着春儿的拉木一眼,他很想跟拉木商量一些事情,但知拉木此时肯定烦了他,未必会听得进他的解释。
他只得先离开。
他走到拐角时,回头又看了一眼。拉木正把心思集中在春儿身上,春儿贴着拉木的耳朵,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小嘴嘟着,小脸半包在赤狐红斗篷里,一双泉水般的眼汪汪的,好似很委屈。而拉木满脸悔意,哄着她。
小三笑着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可以准确的预知到拉木的未来。
天上的雪花愈来愈大,几只白鸦停在挂满冰凌的树上,无精打采的缩着小脑袋。
小三想了想,就绕过街道,直向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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