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窗棂上爬下来,用被子小心的卷起人来,小心翼翼的抱着人和被子,抱到柜子里。

真是小猪猡,这样折腾,居然没睁开眼一下。

他刚转过身,就发现了一个人。一个外人。

拉木打了个冷颤。此人的神情动作全无半点进入他人之家的窘迫。

来人坐在椅子上,是一派恢廓大度。火光浮动,面目时暗时明,仿佛像画中人浮了出来。

他觉得总算理解了夫子所说的“霁月光风”是怎么回事。

这人是打哪里冒出来的?

他看了下屋顶,恍然大悟:“你怎么爬小白的窗?压好白茅草了没有?”

来人一愣,半晌后,才说:“下次我小心些。”

还下次?拉木生气了:“我不知你是谁,但请你出去!”

来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惜字如金:“你很镇定。这般年龄,极难得。”

拉木大怒:用他管闲事么。

拉木刚想翻脸,可来人用手指指里间的柜子:“你打不过我,还是坐下吧。”

拉木一下子懵了。

来人递了一杯刚泡的茶给他,脸色颇似欣赏:“这么护着她?”

“她是我妹妹。”拉木怒气冲冲的解释,对此人真是无可奈何,“你没妹妹吗?”

“有。”来人好似推心置腹,“我不喜她们。”

松木在铁皮炉中突地“霹雳巴拉“响了几声。

“他向我要铁皮炉,原来是送到这里来。”来人看着铁皮炉说。

“那时我赶紧叫人做了个,亲自送过去。他为了答谢我,请我吃他妹妹做的熏银鱼。说他妹妹又好看又善良,可生生被释康那秃驴一卦送进了尼姑庵。还问我是否愿陪她过一生?”

“我很羡慕,我身边根本没有这样单纯的情感。可我也不想娶他疯妹妹,只好半夜逃了。”

“他来追我,揍了我几拳。说他妹妹看上我了,我要是不从,他就阉了我。”

“我只得给他出主意,把他所有的发小叫过去,让他妹妹挑选。还对他说,林沧海那家伙长得太秀气,说不准那功能不大好,还是不要列在内了。”

“后来,听说他妹妹选了冯锦的儿子冯凤清。但此人是有未婚妻的,对方还是马家姑娘。他竟亲自出马,勾得马姑娘主动与冯家退了亲,气得冯锦跑到卿乐城,骂了三天大街。”

林沧海?那是夫子的大名。冯凤清就是拉木他阿爹。

拉木恍然大悟:此人说的是跟舅舅的往事。只是不但弄错了阿娘和舅舅的长幼之序,还居然诬蔑阿娘是“疯子”。

他手中的杯子就猛砸了过去。

来人仿若未见,顺手一捞一送,将茶杯稳稳推还给拉木。

拉木马上乖乖的坐下。

屋子里一下没了声音,那人的神情寂寥而悲伤。只有火光在浮动,好似浮上很多往事上来。

屋里人终于笑了一下。好似柔风拂面,冰雪融化,大地回春,拉木大松了一口气,觉得对方迫人之势顿时全消。

此人说:“让我看一眼春儿。”

这山下人还知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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