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里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了,这批娘们集体对着春景指天发誓:神婆的话是真的。她们竟对张婶的肚子莫名的期待,以致于山寨中溢满着一种不能言说的向往。

一个寡妇门前是非多,还可用扫帚赶赶,一大群寡妇嚷着要砸掉门,那就会天翻地覆,让地上地下都不安宁。

心塞的事真多。春景没想到,这群婆娘会如此不安分。

“你最近太阳穴旁晦气重重,还是别站在门口了,挡了财路。”小刀把春景往后一推,占了门口的高端位置。

这张鸟嘴,越发臭了。春景太阳穴一跳,眼睛一花,见到茫茫白光中,山岗上有马两匹。

不等他充分表达惊喜,就见到了——鬼。

是那对奸夫寡妇。

寡妇穿得花红柳绿的,在白花花的太阳光下施施然下了马,风吹柳摆的立在湖边,看着那一排整齐的供人行走的大石头发呆。

奸夫穿了身黄袈裟,下了马,从旁边人的手中拿了把扇子,打开,敞着胸脯,大摇大摆的先过来,光头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春景目瞪口呆。小刀也目瞪口呆。

奸夫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那个灿烂。

春景狠狠的踢了小刀的屁股一脚,小刀才没倒下来,而是直起腰来,又马上低头,哈腰。

春景也明显觉得后背的冷汗“丝丝”出来,肚子里狠狠的骂了几声娘,才镇定下来。青天白日的,就是妖魔来了,也可架火烤成香肉片,慌什么!

“小施主”,奸夫很是亲切,“又见面了,可还记得我?”

春景笑得那个热情,目光比门外的阳光还炽热几分:“阿弥陀佛,你老还是玉树临风,爱煞死人了。”

“老衲不老。”奸夫和尚笑眯眯的走近,一双小圆眼,一张厚嘴巴,肥白脸显憨,确确实实是那人再现。

“真不知说你什么好,小小年纪,目光就看不准了。”

地狱大概也开后门,阎王发缓刑,恶鬼再下凡?

春景的冷汗终于直到脚底了。

“大师自然是不老的。”他笑得那个谄媚,“珠珠,快倒茶出来!”

小刀的小眯眼眨了两下,分明是等示下。

想下药?春景哭笑不得:上个月今日半夜被迷翻,都拖进厨房宰了的人,现今活蹦乱跳站在这里说笑,他都不由心颤。而这小刀,居然一会儿就若无其事,想用最笨的法子对付这两个地狱归来的恶鬼。

春景突地觉得客栈里冷嗖嗖阴森森诡异无比。

对面的尼姑庵上风云突变,白花花的阳光已变氤氲云起。尼姑庵墙上的四个“阿弥陀佛”大字已经剥落了两个,一群白鸦正在黯黯的风声中赶来,它们最喜欢啄尼姑庵角落里的细骨。

有两只白鸦正停在尼姑庵的围墙上打架,剩下的在看热闹,激烈叽喳。尼姑庵里红脸庞酒糟鼻子的静心师太的生活很简单:喝酒睡觉,静心念经。今天她怎不拿着长长的竹竿驱赶了白鸦?

“六月天,真是说变就变。”春景收回目光,打着哈哈,“看样子会来场暴雨了。”

真是怪事,静心师太心爱的那只白猫,居然浑身腌臜,无声无息从客栈一角窜出,慌得像身后着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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