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长安的雨淅沥沥地落下,城外的苹果树已然结出红彤彤的果实。
房门正开,陈缘好就坐在自己屋内的卧榻上闭目打坐,依旧是内心空寂无杂念扰的老样子,他睁开双眼,感觉体内元气澎湃满盈,修为又进一步,距离半步出尘只有一线之遥。
但陈缘好的脸色就犹如这阴雨天般灰暗,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昨日他去了惊凉书院,跟燕谢书院同在北城。
地段极大,恢宏壮阔,据说甚至有演武场设在城外。
仿佛马蹄刀枪,疾走雷鸣就在耳旁。
站在磅礴大气的建筑群落内,陈缘好虽然略觉忐忑,但始终觉得凭自己十三岁便迈入为有上境的天资,能轻易让惊凉书院的人录取他。
结果像在星河书院的情况再次发生:
他被拒了。
就跟那些与习过武看着身强体壮人高马大实际修为颇浅的少年郎没什么区别。
更糟糕的是,那个有着军人般肃杀铁血气质的考官,再用神识查看陈缘好的身体情况后,破口大骂:
“废物一个!不肯踏踏实实修行练功,偏偏要走捷径练那念破诀!跟那帮魔宗的杂碎有什么区别?”
那一刻,陈缘好杀机如雷鸣般闪过,他险些拔剑而出。
可惜当时他气机稍起时,那考官极其敏锐,当即察觉,稍一动气,就像睁眼怒目的万人敌,挟真正的战场血腥,风卷残云锁定扑来,陈缘好几乎是站不稳脚步。
幸运的,最终他还能头昏沉沉地退去。而在周围人的鄙夷目光丝丝窃语中,他也就没注意到考官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欣赏而惋惜的神情。
转念回来,陈缘好已经是明白过来:
念破诀在长安各大书院的修行者眼中,是属于急功近利欲求速成的心法,后期修为进展极慢,可谓自断修行者前程。至于到底哪里断了,陈缘好至今也未能搞明白。
但总而言之,优缺都极其突显明了的念破诀,在这些个正派书院的人眼里,违背自然顺势,无疑是近乎魔宗功法的存在,难怪其修行者如此不招人待见。
门外传来破碎雨声的窸窣脚步。
是张帅三回来了。
……
……
陈缘好起身走出门外,便看见南唐少年在屋檐下收着油纸伞。
长安的天色灰蒙蒙的,除了雨滴落地哗啦啦的叮当声响,再无其他动静。
“今天雨下得可真够大的。”张帅三忍不住抱怨道。
“你出门干嘛去了?”陈缘好有些奇怪。
“噢,那个呀,我去我们家在长安的分店打点了下生意。”
陈缘好微微张嘴表示惊讶,他先前只知道张帅三家是挺有钱的,却没想到他家情况好到能在长安开分店……
“缘好,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巷子里多了不少人?”
“没有呀,今天都没出过门,怎么了?”陈缘好有些疑惑。
张帅三甩了甩身体运了口气,将体内的寒气呼出一二。
“没什么,就是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好几个人撑着伞在巷子里站着。”
……
……
雨巷里,积水四溅而起,青石路面像抹布般污黑黝重,幸好花园巷不算臭。
几个身着紧身长衫的人就贴着墙并排站着,任由脏水点滴溅在鞋子表皮上。
天色阴郁,乌漆嘛黑的厚云缓缓飘过。
除去雨水如哀曲的奏响,便是几人细碎的议论交谈声:
“你确定……那人真在这?”
“还能有假?!我亲眼看见王何愁躲进这巷子里,要知道,帮里的大佬们一向严禁我们迈入花园巷,却从来不解释为什么——”
“我猜,那人正是在此,王何愁也是借了他的庇护!”
第一个说话的人双眼闪烁,眉宇间显出狐狼般的算计与权谋。
另外几人牢牢盯着他,一人见他迟迟不说话,忍不住摸摸一只装满银两的衣袋,又拍了拍另外只全空的衣袋,终于是不满地道:
“狐狼,我们可是冒着违背帮规要被三刀六洞的风险,既然带你来了这里,还把消息都告诉你,你赶紧付钱!自己在此询查便是,我们赶着去拼抢青竹帮的地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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