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书院是长安官方公认的第一书院。

其坐落在南城偏东的位置,有条名为“瓯河”的水流经过其中,水榭楼台,栏院林园,有着隐于闹市间的悠然清净,却又称得上是豪华壮阔,蔚然大观。

少年用完早饭,在自家朋友的祝福下,踏上考取入学资格的道路。

出门时陈缘好仍是紧张的,毕竟接连被拒,要是考不上江流书院,那或许只能去跟萧婴婴她们一块读燕谢书院了。

很快,他便在长安繁花似锦的街道上忘记了压力。

而当陈缘好迈入书院门时,又着实被眼前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拥堵场面吓到:

来参加考试的人竟然有如此之多,远胜过先前任何一家书院招生考的样子。

不多时,陈缘好便从人们的谈论称赞声中发现根本原因:

名声。

人的名,树的影。

谁不想在树大好乘凉的江流书院里读书修行,有人甚至笑话道:

难不成还要去那燕谢书院听燕人讲课?

众人哄笑,陈缘好则冷眼相待。

他瞧不惯长安人对燕人的鄙夷轻视。

但也不怪谁,“第一书院”的名号确实太响。

唯一能竞争的过且有争议是不是第一的黑龙书院,因为其人数过少,每年往往只招收一两人,又习惯保持低调神秘的作风,近年来甚至连书院间各类大小比试都不参与了。

考生们在门口交完三十两白银的费用后,便可以去正殿登记直接准备笔试了。跟别家书院一样,江流书院也专门安排考官在偏房副院中,审核那些打算凭天赋修为入院的学子,当然其要求不低。

不管怎么样,陈缘好并不打算随大流直接参加比赛,而是问完路向着副院走去。那些站定在过道走廊间既维护秩序也帮忙解惑的书院弟子,相当和善友好,陈缘好靠近后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那股隐隐强于他的元气,但他们绝不会仗着境界高就乱用神识打探别人。

副院人略少一些,却也是围个水泄不通的。

有青杉书生打扮的,也有围头巾的草莽少年,大多是普普通通寻常样式,这不禁让陈缘好想起,入大门时还看见一个和尚也想入院考试,直接是被门口守卫一把拦下。

人虽不少,那考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书生,做事也是风行利落,每人都只看个一两眼,稍觉不错的便多问两句功法秘籍、家世身份的,这年头也没什么隐私的概念,当众说出大家伙都听得见,一时间指指点点,倒有些于武坛点评的意思。

“落水诀,这不是荆州江陵黄家的心法吗?”

“你们还没听过这玄极功吧?我可是知道它是出自扬州江北的小刀门。”

“等等,这风袋式,是什么功法,可从没听过呀……”

“……”

陈缘好不觉奇怪,毕竟之前在星河、惊凉也见识过类似场面,只是似乎除了考官外谁都不清楚念破诀,他打算再上前试试,指不定能从考官口中再了解几分念破诀。

然而排队轮到陈缘好时,却是徒然生出意外。

副院外忽然传出一阵喧嚣吵闹声。

有几个家仆走在前列,手臂左右挡开,不知是为谁开路,隐约间陈缘好只听见一句:

“乔世子,这边请。”

陈缘好距离那考官的桌椅位置大约两三步,回头看见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公子爷,一身佩玉携刀的英武打扮,劲眉下的双目有掩不住的傲然与自信,一来就冲着那考官微微鞠躬道:

“久闻江流齐慎独先生的大名,不曾想今日才得以一见。”

“不敢。乔大将军的独子,怎么有空来我们江流书院?”

考官态度不卑不亢,但陈缘好心思极细,注意到那齐先生在说话时轻点了两下脚尖,显得举足若轻,似乎也没把这不知从哪杀出的世子当回事。

乔世子心里大概是没数的,大摇大摆地就走到队伍前列,恰好跟陈缘好并排靠前多一步,对着那齐慎独道:

“齐先生,我赶时间,想请你给我看看有没有直接入江流书院的资格。”

“不成。”

陈缘好一愣,没想到那齐先生回答得如此直接了当,是一眼看出乔世子的功底不行。可随即他便明白过来,且听见齐慎独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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