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寒大笑道:“为什么不敢,我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每年跳月大会都被你逃过去了,今天可赖不掉了吧。”
梁超越神色凄厉,在愤怒中略含一丝怯意,默不作声,似乎在筹思应付的方法,霍休云低声问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寇鼎千忧戚地回答他道:“老弟,有人在抢你的媳妇儿呢!”
霍休云低声道:“这我已经看出了,我问的是他所说的规矩是什么?”
瓦连走到他身旁,忧戚地压低声音道:“这是我们苗族的规矩,若是两个男人同爱上一个女子的时候,首先由女方自决,不过失败的一方可以向胜利者挑战,假若他杀死了对方,便可得到那女子,女子也不得拒绝,我们苗族最崇拜勇士,一般在挑选时,总是勇猛者居先,所以这条规矩很少使用。鹿寒追求梁超越好几年了,梁超越不愿意理他,跳月大会中只要有他在场,梁超越从不下场,他也没办法,今天……”
霍休云闻言,不觉激起心中的怒气,沉声道:“那么他认为我是弱者了?”
瓦连赶忙拖住他道:“公子不要生气,您是个读书人,何必要同一个粗人呕气,这事让梁超越去解决好了,他们是师兄妹……”
霍休云微惊道:“他也是蛊神婆门下的?”
事实上他对蛊神婆并无印象,因为先听寇鼎千说过梁超越是蛊神婆的弟子,再听瓦连说他与鹿寒是师兄妹,所以才如此问。
瓦连点头道:“不错。蛊神婆是我们苗疆的神仙,一共收了五个弟子,分担五大族的族长,鹿寒是最大的一个,不过没关系,梁超越最得神婆的欢心,鹿寒不敢得罪神婆,自然也不敢为难梁超越!”
霍休云却从鹿寒的手劲上,得知蛊神婆必然是个武功绝顶的高手,心中微微一动,低声对寇鼎千道:“想不到苗疆中会有这样的高人?”
寇鼎千轻轻一叹,道:“蛊神婆名满苗疆,苗人敬之如神,可是她绝少露面,只有她的几个门人才能接近她,我也是十年前随家师走访骆家堡时,约略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事,黔中四豪在她手中吃过大亏,所以才对临近的苗人特别客气。”
霍休云默然不语,寇鼎千也不知他是在动什么心意,也不敢再说什么,那一边的鹿寒却等得不耐烦了,厉声大叫道:“小汉狗,你还不滚出来!”
霍休云长眉一挑,朗声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鹿寒哈哈大笑道:“小畜牲,死到临头还在做梦!”
霍休云愤然变色,正想出去与他理论,梁超越已情急地拦在他身前,对鹿寒怒声斥责道:“鹿寒,你要不要脸?人家是读书人,又是个汉人,你居然好意思跟他讲规矩,有什么就冲我来吧!”
鹿寒突然敞声大笑起来,脸上满是鄙夷之色,指着霍休云道:“这是你选的好丈夫,居然要靠着一个女子来保护他,我真不懂你看上他哪一点,简直丢尽我们苗族的脸!”
霍休云尚未开口,梁超越也怒道:“你才丢脸呢!勇士该找勇士为敌,你倚仗自己学过武功,却用来欺负一个读书人……”
鹿寒突地冷冷一笑道:“他是个读书人?你别上了他的当,一个读书人能杀伤中原有名的武师,把骆家的四个老鬼赶得走头无路……”
霍休云闻言一动道:“你见过黔中四豪了?”
鹿寒大笑道:“我没见过黔中四豪,却见过黔中四犬,有四条丧家之犬躲到我的庄子上,请求我的保护。”
霍休云虽然要追踪黔中四豪,但是听到鹿寒如此侮辱他们时,也不禁怒火中烧,因为鹿寒的语气是对整个中原武林的蔑视,黔中四豪也算是略有名望的武师,到了鹿寒口中竟是连狗都不如!
所以他挺身而出,戟指着鹿寒沉声道:“本来我不愿意同你一般见识,现在我知不能再容你放肆了。狂奴,你决定一下我们是如何了结吧!”
鹿寒哈哈大笑道:“老子终于把你逼出头了,你们汉人自以为了不起,不愿意为女人而决斗,却肯为了敌人拚命!梁超越!看来你在这小子的心中,其地位还不如那四条犬呢,你可真够光彩的!”
梁超越果然闻言神色一凛,霍休云觉得他除了武功过人之外,连口才心计都是极佳之选,乃朗声道:“你不必逞着口舌之利在那儿煽动了,你说得很对,方才我是不愿意为女人而与你决斗,因为那是一种野蛮的行为,我们对感情的看法不像你这么浅薄,梁超越之所以爱我,并不一定因为是我能在决斗中胜过你,反之,你若胜了我,也不一定赢了梁超越的心,否则就是她爱我不够深刻,因此你想利用你们苗族的陋规来争取梁超越的想法实在太笨了……”
这番话表面上是斥责鹿寒,实际却说给梁超越听的,果然梁超越的神色又变了一下,微露一丝愧意。
鹿寒从梁超越的脸上知道自己的心计全落空了,愧怒交加中,失去他早先的那股镇定,厉声叫道:“好小子,瞧我射穿你这张利嘴。”
反腕掣出一根长箭搭在弓,控弦引矢,对准霍休云的心窝,梁超越见状大惊,抢上来挡在前面叫道:“公子,你让开,他的鬼门道我全清楚,由我来对付他。”
鹿寒的眼中凶光更炽,高叫道:“师妹,你当真为了这个小汉狗,将师父的教训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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