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得益于来自杨氏悉心的教导,武珝行止言语间倒是颇露贵族教养,惹人怜爱。
“珝儿,怎么了?”杨氏亲密的抚摸着武珝额头上汗水粘湿的发丝,含笑问道。
武珝脸色犹豫,片刻中鼓起勇气,说道:“娘,什么时候走啊!女儿可是期待了好久…”
可是未待杨氏回答,小丫鬟翠儿急匆匆的小跑进来,仓促说道:“主母,王管家未得通报就闯进后院去找两位公子。”
杨氏眉头微颦,问道:“王管家不是在正房门外伺候着呢?怎么突然闯进了内院?”
闯进内院的事情可大可小,王管家是武士彠亡妻的族兄,她也不好呵斥,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商人之家又能严苛倒哪里去呢?
“随我去看看,要是老爷吩咐的事,就算了。”杨氏起身牵着武珝的手,轻声说道。
不管有没有这回事,她都必须去,这涉及到她在武家作为主妇的威严,要是今日不管不问,明日就可能有仆役敢不听她的号令,慈不御兵自古皆是。
稍过片刻,杨氏便带着自己的女儿以及一大堆丫鬟、使唤婆子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武元庆以及武元爽居住的院子。
“二位公子,能陪侍在太上皇身边那是多么大的荣耀,怎么你舅舅我对你们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呢?”王管家苦口婆心的劝导着武元庆、武元爽。
两人虽是应国公府的嫡子,但王氏早逝,再加上杨氏心生怨愤,两人从小就被仆役娇惯出了无法无天的纨绔性子。
武元庆十八岁,武元爽小两岁,十六岁。
在这京城,仗着以往李渊对武士彠的恩宠,以及武士彠攒下的莫大家产,两个人甚至比其他世家子多些骄横底气。
玄武门之变后,武士彠对他们早有约束,不想让他们出去惹事,心中早就不满,听到是一个过气的太上皇来招陪伴的道童,一个个都人五人六。
武元庆斜躺在胡凳,两眼朝天,一脸的不屑,双腿分叉,一只脚搭在桌案,将砚台打翻,临摹的字帖上墨迹斑斑,嘴里吹着口哨逗弄竹笼的雀儿,抽出应付闲暇的时间,慢吞吞的说道:“舅舅,某是应国公府世子,衣食无忧,为什么非要做太上皇身边的仆役,多么不自在!哪有现在的如意轻松。”
说完继续逗弄鸟雀,丝毫没将王管家的话放在心上。
武元爽也是纨绔,但现在正襟危坐,紧锁眉头,略微担忧的看了一眼长兄,心里暗忖道:“大哥是嫡长子,今后这爵位必是由他继承,若是我去了,必定会被爹派到太上皇身边,谋个前程,可是这太上皇身边又是真的那么好待的?陛下那边又怎么看?”
比起长兄,他虽然长进一些,但依旧看不清眼前时局的迷雾重重,而愚钝或许听从劝阻,可是愚蠢的人更愿意相信自己,更愿意用自己的判断去锁定前程。
若是有武士彠的老谋深算,他还能称之为纨绔吗?
作为愚人,武元爽他也不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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