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啊!这么漂亮的女孩。”一道轻笑声在旁边响起,让没能觉察到有人靠近的栎柯心底一惊,迅速地转过了身子。

“一般来说,被送到这里的女孩都是些长得不好看,或者什么也不会的蠢家伙,而像你这么美的女孩,居然被送到了这里?”说这话的是一个比栎柯还要瘦小的人,穿着同样短小的麻衣,头上裹着一块土黄色的亚麻布条,现在正带着狡黠的笑容,转动着似乎有些过度机灵的眼睛。

“小心”科尼对着栎柯小声提醒了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了对这个不速之客的警惕,不动声色地挡在栎柯身前。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科尼已经在心底产生了一个印象,就是对于这种要用脑子应对的人,自己应该要比脑子缺根弦的栎柯要合适。

“你看上去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下城区人,应该不是被强迫来这里的吧?”科尼冷笑着,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那是当然,我来这里是因为受到了一位大人的雇佣,对了,我叫梅迪。”自称为梅迪的少年微笑着朝着他们鞠了一躬,姿态优雅,哪怕是完全不懂得这种礼仪的栎柯,也觉得对方像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子弟。

抬起头后,梅迪继续保持着微笑,不过比最开始的时候多了些莫名的意味,说:“当然,你们也可以叫我井鬼。”

“井鬼?”科尼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我们并没有听说过。”

“哦,当然,你们当然没有听说过,哈哈,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名字而已,只是为了给梅迪这个满大街都是的名字,增加一些辨识度而已,请不要在意。”梅迪依旧保持着微笑,不过栎柯终于能够从对方摊手的姿势中,看出一些下城区人的样子。

在刚刚的谈话中,梅迪显得有些活泼,虽然他在尽力保持着优雅的样子,但是还是难以遏制自己的肢体动作。

要是栎柯有机会到威伦艾斯的下城区游玩的话,随处都可以见到这种机灵的小孩。他们一个个都像梅迪那样活泼好动,生怕如果不表现的夸张点,就不能吸引外来的游客,从而导致自己失去一次赚取铜币的机会。

“所以,你想干什么?”科尼眯着眼问。

“抱歉,这可不能对你说,我要准守一个下城区人应该准守的规矩。”梅迪摊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但是眼里根本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反倒有些恶作剧得逞的喜悦。

“什么规矩?没有更高的价钱就不出卖自己的雇主吗?”科尼向对方投过去了毫不客气的讥讽。

“哈哈,没想到阁下很懂一个下城区的品格嘛。”梅迪还是笑着,但是特意加重了“阁下”的发音。

“哼,我可不是阁下,只更你一样是个奴隶。”科尼也特意加重了“奴隶”的语气。

但是梅迪没有用更加奸猾的话语讽刺回来,这对于一个下城区长大的孩子来说,本应该是很擅长的事,他只是摇了摇脑袋,说:“你们是奴隶,不过我可不是。”

“哦?”科尼感到有些奇怪,这种比赛不应该只有奴隶会参加的吗?

“哎呀,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就像一个盯着鹰隼的老母鸡一样,反正我现在也算是个奴隶了,再见了,你和你的小鸡仔。”梅迪冲着他们挥了挥手,直接就一跳一跳地混到了人群。

科尼眯着眼睛盯着那个显得有些顽皮的少年,发现他跑到了一个看上去应该有着十八九岁的男性身边。到了之后,还不忘回过头冲着科尼做了个鬼脸。

“他们很有趣吗?”长得黑瘦的布雷亚有些好奇地看着活泼的梅迪。

“嗯,比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要有趣”梅迪点了点头,他收起了刚才那副顽皮的样子,显得有些严肃。“在这里,大部分人都是用来作为那头虎人的噱头。相信这里的观众,都会很愿意看着那些干瘦的身体被虎人的利爪撕碎。不过这里也混着几个不错的家伙,看来是不想看到一面倒的局面出现,毕竟这样的话,就会少了很多激情。”

“那他们呐?”布雷亚显得有些憨直,一头棕发被剪得很短,黝黑的脸上总带着笑容。

“不知道,所以我才说他们有趣。”梅迪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说:“不过我没猜出老板的想法,他到底是想他们活呐?还是想他们死呐......”

就在梅迪思考这个严肃的哲学问题时,一道尖利的声音就从旁边响起,那是通知他们比赛快要开始的人。他现在正面目凶狠地驱赶着等候区的奴隶们,让他们赶快滚进笼子里。

“你们这群懒货,猪猡,赶紧给我滚进去,还有你,你这头傻猫,看什么看,老子在你身上压了不少钱,要是今晚不能把这群猪猡都给老子杀光的话,就等着挨鞭子吧。”一副尖利的公鸭嗓让所有人都不禁投过去憎恶的目光,但是这个人并没有因此而退缩,而是直接朝着几个最近的奴隶挥鞭打去。即便是那头虎人,也是在憎恶和警惕中按照他的指示朝着笼子走去。

“快点,快点。”公鸭嗓还在吼着,鞭子的声音也在响着,好几个奴隶直接被打得皮开肉绽,痛苦的哀嚎起来。

“真是个蠢货。”梅迪摸着耳垂,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他很讨厌对方那尖利的声音,就像一只被踩着脖子的鸭子,听得耳膜都要裂开了。但是他并没有反抗对方的意思,也按照指示朝着笼子走去。

这倒不只是因为那个人身边环绕着七八个壮汉,更是因为他是训练师艾博。

一个四五十的老家伙,长得又高又瘦,就像一个被欺压了很久的老奴隶,整个人都显得没有几分生气,尤其是那双阴厉的眼睛,经常从那个缩着的脑袋上盯着路过的人,一直看得人后背发凉。

他已经在这里干了三十八年,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厉鬼,一直游荡在这个与地面隔绝的溶洞里,甚至连角斗场都很少出。在所有的训练师里,他是长得最丑的那个,也是最讨人厌的那个,同时也是最狠厉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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