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示敌以弱?”,姚猛又问。

“自然是分兵了,我等干脆兵分三路,每路一千人,每路间隔都小于三百里,这样的话有什么事情也可尽快支援”

“每两天其它两路都要派轻骑向中路汇报消息”

姚猛痛快地同意了欧阳浩的方案,招来契必信、单廷贵一商议,决定姚猛、欧阳浩带第一都继续向东前进,进抵幽州附近,契必信、符彦伦带着第二都向南,直指易州遂城方向,威慑定州,单廷贵、上官景带着第三都也向南,直指易州州城易县方向,然后在幽州、易州之间游弋,策应南北两路。

三路大军约定十五日后在易州南部的遂城汇合。

姚猛、欧阳这样划分人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三路人马中,纸面上第一路最强,姚猛亲领的五百骑全是军中最为高大神骏的战马,战时马匹也在前半身披上一层锁子甲,骑兵则是细鳞甲,军中“重甲骑兵”是也,呼延赟的五百骑次之,战时马匹前半身着皮甲,骑兵着细鳞甲,这一都也完全是按照李晟基规划的骑枪、标枪、带弧形的单手横刀来配置、训练。

这一都是以新兵为主,这也是配备标枪而不是弓箭的主要原因,并且装备也好统一,不过装备虽好,却没有在实战中体现,此去幽州,这一路最为凶险,故姚猛、欧阳浩两大头领都在这一路。

契必信的五百骑也是骑兵细鳞甲、马匹皮甲,骑枪、标枪、弧形横刀的标准配置,而符彦伦的五百彰圣都骑兵却是骑兵锁子甲、马匹不着甲,骑弓、横刀的配置,纸面上这一都实力仅次于第一都,此去遂城,临近定州战场,凶险次之,由第二都去也很合适。

至于单廷贵的第三都几乎全是以前的燕代游侠,李晟基原本想将他们打乱后编入姚猛、契必信的队伍,后来受到他们的强烈反对,说他们现在的兵器练了不少年,都用习惯了,李晟基最后还是放弃了,不过也正好检验一下各种配置之下的战力情况。

这一都除了作战兵器五花八门外,倒都会一手漂亮的骑弓,论骑射水平,其实还在符彦伦的彰圣都之上。

这一都的骑兵都着皮甲,马匹不着甲。

……

就在姚猛他们穿越飞狐道时,北面的妫州城外、妫水河边,一场祭祀仪式正在举行。

河滩上,一万余骑兵都下了马,神色肃穆地围着一个专门开辟出来的场地。

场地四周几十面大鼓正“咚咚咚”地敲个不停,场地中央立着两根柱子,一个高台,一头青牛、一匹白马系在柱子上,不远处靠近河边的柱子上绑着一个人。

高台上一个头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羽毛,身上却穿着一件黑色大氅的瘦高汉子正在张牙舞爪,嘴里不时哼着、叫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时而匍匐在地,时而站着双手举向天空。

一大群赤着上身,面上用油彩涂抹成狰狞可怕的野兽、鬼怪模样,腰间仅用兽皮裹着的大汉随着鼓点在场地上疯狂舞蹈着。

随着高台上的汉子发出一声怪叫,鼓声、舞蹈停止了,骑军大队里走出两个身材高大健硕的士兵,一个头发剃得只剩左边一小部分头发,另一个则只剩下右边一小部分,赤着上身,左胳膊上都刺着奇形怪状的文字。

两个士兵来到青牛白马身边,各自搂着牛马的脖子在它们耳边说着什么,牛马一开始在鼓声、舞蹈的刺激下有些发狂了,正拼命拉扯着,想挣脱加在自己身上的绳索。

经过两个士兵的耳语,牛马渐渐安静下来了,这时两个士兵突然从腰间掏出一尺多长的短刀,对着牛马的脖子就是一刀!

两人将短刀快速抽出,用双手紧紧抱着还在哀鸣不已的牛马的脖子,自己的大嘴却对着急喷而出的鲜血大口大口地喝着。

半响,牛马都倒下了,两人全身上下都是血迹,这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姗姗来迟,两人转身向大队走去,一边走一边用双手拍打着自己健硕的胸部和肥大的腹部,嘴里还大声喊着不知名的语言。

淡淡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金红色交织在脸上,映出两张极度兴奋后的大脸。

围在周围的万余士兵这时全部将右手放在胸前,紧紧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弯腰低头,向那两位“勇士”致礼。

这时鼓声又响起来了,舞蹈也开始了,只见大队中走出约莫两百名士兵来到河边,在那被绑着的人前面约五十步的地方站定后。

被绑着的人从服饰上看应该是一位汉人,还是一位汉人官吏,见到面前站立的两百名士兵,面色煞白,汗如雨下,口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看情形他的舌头应该被割掉了。

两百士兵神色淡漠,纷纷取出骑弓、箭只,对准那人就是一阵射击。

几息过后,那人的身上从头到脚插满了箭只,嘟囔声再就没了,不过由于不少箭只射穿了那人,并射到那人背后的柱子上,那人并没有耷拉着,而仍是笔直地与柱子连在一起。

射完后,骑军大队爆发出大片大片的欢呼声,“嗷嗷…”的呼叫声震彻云霄,惊得天上正飞过的一群大鸟四下乱飞,连五里多外的妫州州城所在的怀戎县城里的人都感觉到了,静静流淌的妫水河也似乎受到了声波的影响,荡起了片片涟漪。

祭杀青牛白马,射鬼箭。

契丹大军出发前必备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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