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西域有一个小部落,叫朱邪部,汉人称之为处月部,或沙陀部,隶属于西突厥,后来部落首领朱邪尽忠投奔了大唐,被吐蕃追杀,沙陀人且战且走,三万人中仅剩下两千人到达灵州,朱邪尽忠战死,其子朱邪执宜继位,与其子朱邪赤心先后任大唐阴山都督,扼控阴山南麓河套一带。

散落在河西走廊各处的处月部的其他人听说老酋长的后人在阴山南麓站稳了脚跟,便穿过瀚海沙漠,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阴山南麓,这时处月部两万多人在路上被吐蕃人、党项人连番追杀,顺利抵达的不到一万人。

朱邪赤心后来被唐帝赐姓李,名国昌,他的儿子叫李克用,孙子叫李存勖。

阴山草场不是这么好占的,李国昌父子先后与吐谷浑部落的赫连部、白部以及云州、幽州的节度使连番大战,双方各有胜负,处月部与赫连部、白部更是结成了生死大仇。

后来李克用因为镇压黄巢有功,被大唐封为河东节度使,其子李存勖更是建立了偌大的后唐帝国。

这时契丹崛起了,为了共同抵抗这个庞然大物,草原上残存的处月部、赫连部、白部联合起来了,加上萨葛、鞑靼的一些小部落,纠集起来也可出动有上万骑,他们盘踞在黄河以东、后唐边墙以西、清水河流域的草场,对契丹虚与委蛇,暗暗积蓄实力。

听到这里,李晟基猛然想起李承基的事,估计他们应该是被这些部落掳走了,将来到云州之后可得好好查访一番。

后唐崛起后,为了交好后唐以对付契丹,赫连部的首领赫连城将自己两个十七岁的双胞胎女儿送给了李存勖,可惜这时李存勖正沉迷于优伶群,对皇后刘氏又颇为惧怕,便不敢、也不愿将二女收到宫中,只在皇城边上的清化坊觅得一处大宅养着二女,一开始还宠爱有加,时不时还去几次,后来年事已高,整天与优伶混在一起,便渐渐忘了姐妹俩。

没想到去了几次,姐妹俩竟珠胎暗结,先后诞下了麟儿,赫连绾诞下赫连晟,赫连缨诞下赫连炅。

没过几年李存勖就败亡了,赫连姐妹由于在宫外倒没有受到牵连,李嗣源继位后对姐妹俩也是优渥有加,不幸的是赫连晟十岁那年死了,其母赫连绾也在忧愤中死去。

兵荒马乱中,赫连缨也失去了儿子赫连炅,无奈之下,只好去城里最大的道观避祸,并在道观里结识了一位好姐妹,这位姐妹是现任帝李从珂的旧识,李从珂称帝后便把她接到宫里,封为贤德妃。

城里的道观历经战火已经残破不堪,在贤德妃的劝说下,李从珂在以前上古驿的旧址新建了一座道观,不用说道观的主持就是贤德妃的好姐妹赫连缨了。

李晟基静静地听完玄真子,也就是赫连缨的讲述,心里愈发恍惚起来。

自己到底是赫连晟还是李晟基,如果说是前者,自己就是一个胡人,可自己的老家明明在千年圣教之地的山东曲阜啊。

偶然,偶然,这一切都是偶然!他心里狂喊着。

但又如何解释自己这奇妙的穿越?

看着赫连缨热切温暖的目光,李晟基也不忍心拒绝她。

他必须好好盘算“李存勖后人”这个背景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或者风险了。

自河北两战之后,天下侧目,石敬瑭又窝在太原动弹不得,自己正式走上了后唐的大舞台,估计李从珂已经开始猜忌自己了,如果再加上李存勖后人这个背景,猜忌甚至不安那是必然的。

但自己已经来了,又如何处之?

“道长,我此去洛阳,凶吉如何?”,李晟基强忍着赫连缨递过来的诧异的目光说。

“晟儿,你……”,赫连缨心里不喜,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认我这个姨母?

“晟儿,我问你,你当时是如何起死回生,又如何以小小的身躯冲破棺盖而出的?”,赫连缨反问道。

“这……”,李晟基心里撇了一下嘴,这都哪儿跟哪儿,我根本就不是那赫连晟,但又不敢实说,“道长,我二十岁那年被人在脑后打了一棍子,自此以后以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幸好他反应快,谎话编的还像模像样的。

“难怪”,赫连缨想到他一个人漂泊在外受尽了艰辛不由悲从心来,又想起了自己那苦命的孩儿现在还不知所踪,多半是不在了,眼泪不禁流出来了。

半响她才恢复正常,擦了擦眼睛说:“无妨,最近你不是老做梦嘛,多半是你母亲来提醒你了,你应该很快就想起以前的事了”

“至于凶吉,你测一个字吧”,对于李晟基像李存勖,李从珂一见之下有什么反应,赫连缨自己也没有把握。

李晟基点点头,正冥思苦想什么字,这时前院一声牛叫声传过来了,估计是拉大车的黄牛在叫唤,随即便说了一个“牛”字。

“牛?”,赫连缨闭目想了一下,睁开眼睛却是满脸喜悦,“晟儿,大吉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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