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媱行至琼华宫大门,随侍卫进去之后,见屋外长廊处,藤蔓攀爬,花叶繁茂之下那娇俏艳丽的公主戈妡,一收满身骄横,正襟危坐。比花娇三分的面此时如霞沁腮,垂眸含笑,细手抚琴。
不远处一袭宽松月白长袍的男子端坐一案前,恍恍兮只觉俊逸绝尘胜似山中高士晶莹雪。美好通透不可亵,含蓄蕴藉怎可轻?风媱怔然失神间,那莹雪一般的男子抬头望她一瞬,道:“你来了。”
她方才回神颔首,大方步过去,坐立他身侧,浅笑问:“听闻我睡了五日,依着神族自身的自愈力,想必殿下伤势至少好了十之七八了?”
“多亏了姑娘,后来医师瞧过,原来那伤口上残有炎毒,染不得烈性东西。姑娘当日阻拦,莫不也是因知晓医理?”
风媱态度温和谦逊,“不过偶然书中得见,没承想是确有其事,在下误打误撞罢了。”
君梵理好折子,对身后一名着一袭玄衣,青丝高束的女子道:“撤了这案,另换一张,再备壶好茶来,就使百年前扶桑君赠来的那套用具,那杯盏等器具清香安神,适合当下。”
女子容貌英气逼人,神态恭敬谨慎,应道:“是。”便弯身将这一张案几轻松抬了去。
很快几位彩衣仙女抬着一张长案过来,身后几名仙女又各持了茶具等物一一摆放,其余的退下去,留待两名仙女就地煮茶。
风媱心叹好生讲究与被尊养的感觉,这般长大的主子似乎长成那位戈妡才正常,而似太子这般的反倒不正常才是。不过亦只是心中揣了个疑问,她自知不是事中人,绝不能臆测世间的复杂情理。
不远处戈妡的琴音乱错了好些音,走急了好几个调。二人极默契地置若罔闻亦对她好似视而不见。
风媱也有些疑惑,更觉得有趣好笑,一应情绪全隐忍在恬静的笑容里。
茶香甘甜清苦的香气已经被风媱灵敏的嗅觉捕捉到,而只闻其味,亦知茶佳。
“请。”君梵不有丝毫架子,亲手斟了半满有余的茶汤请她品尝。
风媱拾起茶杯抿一口,只觉一股暖流甘苦自唇舌延入胸口里,不多时,便是甘甜的回味滋生,炸开于唇齿。
她放下茶盏,“殿下想必是已知晓我为何而来了。”
他却问:“在那之前,你可饮过酒吗?”
“师傅一直嫌我小,未许沾染。不过我却在书中见过描述,心里只想那可真是一种神奇又精妙的液体,一直想尝尝,那日饮后方知别人口中的酒和自己亲口尝的真是大不一样。”
君梵轻轻一笑,让人如沐春风,风媱的心也似被柔柔地问候。
她不禁垂下眼帘,又道:“万事万物都差不多可以寻到共性。”
他抿口茶,望她问:“是吗?”
“你看呀,人间大众皆称赞天宫仙子神女个个婀娜多姿,高雅圣洁,心思澄净,如此也才有世人向其或是焚香许愿、或是忏悔罪孽祈求庇佑等行举。在下曾听人言,误信为真,原不过如同酒喝下去才知其味,于在下而言可是够辛辣灼人的了。说明了,不怕你们恼,这天宫神女我亦亲自见识一些,并非全同世人所描述那般,原也有同未开悟的小女子、妇人无异的……”
戈妡指间琴弦于风媱最后一句话毕戛然断裂,她似忍无可忍站起身来怒道:“你居然将本公主同人世间的妇人相较?你大胆!本公主今日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君梵手中茶盏于指掌间转动,“戈妡好大的口气,我天界莫非是蛮夷之地不成。”
“殿下,你怎能偏袒外人呢?她方才明明是羞辱我!”
“你可记得方才答应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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