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小四听见了院子门的声响,明白应该是妈妈回来了,紧接着就是一段急促的脚步声。沈冬兰老远就听到小三哭得声嘶力竭,就知道孩子饿了。赶紧推开院子门,紧跑两步,又打开堂屋的门,撩开里屋门帘,疾步跨到床边,两手张开,挡住小三。只见小三正盘坐在床沿边上,边挪边哭呢。沈冬兰再晚回来一会,小三可能就摔地上了。

沈冬兰赶紧把老三抱在怀里颠了颠身体,转身看了眼小四,小四正睁着大眼睛盯着屋顶,一动也不动,不吵也不闹。

小三还在怀里抽噎,沈冬兰抹了一把汗,撩开衣襟。小三终于不哭了,安心的吃起奶来。沈冬兰有些犯愁,一人哪够奶两个孩子的,只能先喂老三几口。

一会把小四抱到隔壁看看。

小四家的房子是新建的,距离老的聚居区有几百米,当时村里也有一家也想搬出来,两家一拍即合,干脆建在一起做了邻居,邻居家在东面,小四家在西面,现在两家共用一堵墙。

而邻居家也刚生了一个男孩,比小四大一个月,这就是发小了。沈冬兰奶不够的时候经常会把小四抱过去喂喂,两家关系是极好的。

小四对隔壁邻居家印象还是挺深的,邻居家姓吴,两位老人跟着大儿子过。前世小四经常过去玩,开始是因为吴家有个同龄的玩伴,可以玩到一块儿。

后来小四被他们一家子吸引了。这一家人都是心灵手巧,小四感觉就没有他们家人不会的,木匠活、编筐编篓、丧事用的纸马纸轿。简直是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人家不会做的。

最神奇的是这家的男人们还会裁缝,做双布鞋也不在话下。沈冬兰在针线活方面也是一把好手,但是面对邻居一家也只能自叹不如,需要新衣服时都是买布送到邻居家,自己只做些缝缝补补的小活。

在他们给自己孩子做玩具的时候,小四去了基本也会有一份。小的时候拿席草编的蜻蜓,木制小推车等。等到大点就拿实用工具了,比如说竹编的黄鳝笼,完全是群攻黄鳝的利器,黄鳝只要钻进去,不管大小,一笼打尽。

沈冬兰心里是有怨言的。

前几年沈冬兰就和公公婆婆分家另过,老人住后边房子,周向南住前面,中间是一个大院子。

分家是公公的意见。

周向南的父亲周广田平时身体就不太好,有哮喘的毛病,季节交替或者冬季就是发病的时候,现在也正在家躺着养病呢。

周广田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对妻子和孩子比较苛刻,老婆孩子也都怕他。平时只顾惜自身,不太关心自己的孩子或者孙子辈。唯一疼惜的是自己最小的儿子,和周向南大丫头周梅同年出生。

周广田经常抱在怀里“老儿子,老儿子”的叫着,亲得不得了,对边上的大孙女去看都懒得看一眼。而林月娥呢,是个不识字也没见识的农村妇女,没有主见,对丈夫是逆来顺受,对隔代人的态度却又有点随丈夫。

周向南的大哥周向东,参军后就很少有时间回来,周向南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是未成年。所以周向南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两家田里的活向来都是周向南干。

林月娥不太愿意帮忙带孙女,以前都是沈冬兰或者把孩子带到田里,或者凌晨趁孩子还在熟睡早起去田里干活。

周向南孝顺,心里虽然有点生气却从来不说什么,但沈冬兰受不了。终于在去年,在离老房子前方二百米的水渠边换了宅基地,沿着水渠新建了土坯房,搬了出来。

沈冬兰其实清楚,搬出来也一样,该干的活还是要干,只不过离远点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仰头一声叹,日子愈艰难。亲人不伸手,黎明前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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