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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县果然比之我们祁冬更为繁荣啊。”

穿梭于各色店铺小摊,闵清倒是极为愉悦,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路先见此实在哭笑不得,这完全画风不对啊,想起拒绝那云家云上生时,闵清那一番话颇有大儒风度,连他亦被此番言语所感。

现下这大儒就跟家中小辈一般,转变之快,实在有些幻想破灭,接受不能啊。

上前几步拉住闵清,路先微一迟疑道:“闵小娘子,你之前一番所言……”

若真是为了万民开眼,势必以百姓利益为先,今后也确实能够有一世清名,对于闵清和青弥这等读书人来说,此等清名确实颇有诱惑,然而他自认只是一小小商人,所为所求自是权财第一。

“嗯?”闵清上下打量一番路先,好似很是惊奇路先竟把此事当真,打趣道:“路郎君,你可是久经无奸不商生意场的大人物了,那番话,不过是与人博弈间的客套话,听听便是,不必当真。”

路先心下一松,面上却还是有些怀疑,那般坚决的掷地有声,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闵清看路先的神情,自是知道他还没放心,心下一笑,果然商人重利,疑心太重。

小大人似的踮起脚拍拍路先,安抚道:“路郎君多虑了,我那番话,只是为了诓云娘子罢了,她与我等不同,自幼世家出生,虽大家族中也有尔虞我诈,但云家家主,为人之正,闻名遐迩。这云上生在此等正气之家生长,为达目的有所图谋皆属正常,但其心到底还是赤子一颗。”心里却想着,只怕切开是个白加黑。

顿了顿,面上有些不悦起来,甩手嘟嚷道:“虽说她有赤子之心,我等就不得不成全她么。他们这种世家之争,只怕还牵涉朝堂之上,只拿一小利便让我们为其当先出头,若是那于家迁怒于我们,反告我们污蔑,我等无权无势,又该如何?她云家又岂会为了马前卒出面,只怕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吧。”

不过云上生竟这样轻易放过她,只怕还有另一后手。

她是不信那被人说可爱纯真的云上生就真是如表面这般,不过也是有趣,那云上生竟然为万民开眼有所意动,虽只是瞬间的意动,她可是看的真真切切。

路先闻言,虽觉得有点道理,却仍有几处想不明白的地方,又看闵清那一副小儿作态,不免有些好笑,倒是忘了这茬,反过来安慰她道:“幸好幸好,若是被牵扯进去,只怕会掉一层皮。”

他未曾没想过会被于家报复,但是据他所知,那于家唯一的官人老三,不日也将告老还乡,因此当时确实被云上生的条件打动。

不过略一往里思索,随即有些惊讶道:“闵小娘子,你我不过一同来到珠县,这才第二天,你怎的便知晓如此多?”

甚至想的如此之远,有些事他都未曾想过,更别说去让人探听了。

摇一摇小钱袋,闵清笑道:“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也不过是多花了些银钱罢了。”

路先不置可否,虽有银钱功劳,但那慧智之心,只怕才是首要。

又道:“不过我们现下拒绝了云娘子,那云娘子若是心怀愤恨,真如她所说那般,咱们这分社怕是难过了。”

这般边走边说,两人出了这条热闹的街道,站在一条宽敞的石板路上,这条街道人马更多,熙熙攘攘。

站在这交叉路口,往南便是珠县临河建的小港口,远远眺望,诸多高大船只身影映入眼帘,虽看不真切,不过也能隐约看到些许人影船上船下往来,或是搬运货物。

闵清率先往港口而去,随口答道:“不急,现在她可没功夫对付我们,我们只管借着华容道的东风抓紧时间发行报纸即可,届时只要种下种子,便可不惧这些世家。”

这云上生不早不晚恰好这个时候找马前卒,该是这时因为什么事情忙于对付于家,既然这样,就算现在得罪了云家,只要那云上生是个聪明的,也不会在此时来找他们麻烦。

最多使些小绊子搅和报社的事。

脚下不停到了港口码头,闵清好奇的四处张望,身边往来有呼呼喘气的搬货工人,跟在领头的身后将肩上货物搬上货船。

码头一角平地上,诸多身穿短褂的精壮汉子,身上挂着一小木牌子,标明人工价格,闲时就和周边工友聊天说笑,然而一双双眼睛都泛着精光,眼神凌厉的瞅着过往马车,一发现有可能是要找工人的迹象,立马闭上了调笑的嘴巴,呼啦呼啦的一拥而上,围着商人七嘴八舌的推销自己。

靠近街道处的一个拐角,诸多小孩子跑来跑去的打闹,也不离开那一角平地。

路先见闵清饶有兴趣的逛来逛去,心下再有疑问也只得按下,也张望这不曾见过的盛景。

正想再继续往码头走,前方一群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冲过来,一个子比较小的孩子不小心撞上一青衣郎君,许是身子瘦弱,一下子被碰到在地,哎哟着滚到闵清身前。

闵清嘴角一翘,也不嫌这孩子衣衫破烂全身脏兮兮的,蹲下身好生将其扶起来,温和问道:“可有伤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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