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立刻看向孟娘,皱眉道:“莫非,是那杜家庶出的十一郎昨日被拐一事?”
孟娘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事。杜右相家一向守卫森严,平常歹人连杜府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要把里面的主子掳走了。
偏偏那杜十一郎是杜家二爷一次醉酒后脑子糊涂和青楼女子生下的庶子,为了此事杜相还大发雷霆,因此他一向不受重视,那天他独自一人在杜府后院玩蹴鞠,一不小心把蹴鞠踢到门外去了,就跑出去捡。
守门的见跑出去的是杜十一郎,只随便看了一眼便没在意,谁知道那杜十一郎把球捡起来后,没有立刻回府,反倒像被什么吸引了般,一路往街角方向走,待那门房察觉不见了杜十一郎的踪影,匆匆去寻的时候,人已经找不着了!
只在街角拐角处,寻到了一朵红艳艳的石榴花,整条大街上就只有那么一朵石榴花,还是新鲜摘下来的,所有人都说啊,那是歹徒故意留下的,这红颜色的花朵就像血一般,也不知道那歹徒是什么用意,可叹那杜十一郎如今才三岁!夫人,你说这事渗不渗人?”
这件事昨天一发生,就在整个襄阳城传开了,郭氏也有所耳闻,但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紧张道:“这几日多派几个人在烨儿身边,他每天都要去郭家求学,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孟娘赶紧道:“三郎君是夫人的心头肉,万万不可出事,老奴晓得的。”
郭氏这才放松下来,想起另一个也让她操碎了心的孩子,忍不住咬牙恨声道:“那韩氏绝对是拿这个当借口推脱,谁不知道他们杜家二爷一向荒唐,是个宠妾灭妻的主!
原本那杜家二爷就有一个宠到天上去的小妖精,还突然给她从外面又领回一个,现如今那杜十一郎失踪了,韩氏指不定在心里暗暗高兴呢!
瞧她那高傲劲,想见她一面都要再三邀请,要不是她儿子争气,谁愿意把女儿嫁到那样一个没有规矩的家去?”
孟娘摇头不赞同道:“夫人这样说就意气用事了,便是杜二夫人心里对杜二爷有再多不满,身为宗族大妇,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足的,总不能前头自己的庶子失踪了,后头就开开心心赴宴赏花吧?赏的还是那石榴花,您让旁人怎么想?”
郭氏知道道理是这样,尖尖的指甲扣了扣桌面,道:“我这不是急嘛,这儿女啊就是上辈子的债主来讨债的!渝儿的终身大事,她父亲不急,我急!那男人一点用都没有,镇日游手好闲,就喜欢找人捧他的臭脚,这不,今儿个又宿到赵姨娘那小贱人那里去了!
那赵姨娘比瑜儿大不了多少,他还真下得了手!”
赵姨娘是南平候新收的姨娘,据说是上一回和一众猪朋狗友在外闲逛时,碰见一个卖身葬母的小娘子,长得美丽柔弱,像路边的小白花似的惹人怜爱,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南平候在一众朋友的怂恿下,就这样把她带回府了,最近对她很是宠爱,几乎夜夜宿在她那边。
眼看郭氏跑题了,越说越气不顺,孟娘忙道:“夫人莫急,要想见杜二夫人,也不是只有一种方法。
老奴打听到杜二夫人每个月初一十五都要到襄阳城外的光孝寺上香,杜六郎孝顺,自从上一年回京,便每回都陪着母亲同去,这杜十一郎失踪了杜二夫人不好赴宴赏花,总不会连礼佛参拜都不能去吧?”
郭氏瞬间回神了,掐指一算,道:“后天不就是七月初一了?”
想了想,道:“不错,刚好我也许久没去光孝寺上香了,趁这个机会,带着瑜儿去一趟也好。”
孟娘笑着点了点头。
解决了一件大事,郭氏又想起府里那些碍眼的小兔崽子们,眼风朝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两个丫头一扫,“最近那两个小贱人怎么样了?”
司琴和钰棋自然知晓自家夫人指的是谁,司琴抢先答道:“回夫人,那二娘子还算安分,老老实实地在闲趣苑禁足。
二郎君最近却有一些十分奇怪的举动,每日都晨起绕着侯府跑步,时间还越来越长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郭氏也有些困惑,眼看着要考试了,这小子不好好休养生息,还这么耗费精力做什么?莫不是知道去考试也是丢人现眼,自暴自弃了不成?
半响,冷声道:“不用管他,本来眼看着他的身子骨衰弱下去了,魏子清那小贱人竟然突然回来了,她夫君竟然还入了翰林院,那魏子宜也变得不好对付了。
不管如何,先把重点放在瑜儿的终身大事和烨儿即将参加的秋闱上,等我能腾出手来,再好好收拾那碍眼的魏承轩。
幸好侯爷是个天天不管正事的,我瞧着他到如今还没有请封世子的想法。”
便是南平候这爵位只是个挂名爵位,她也没有把它拱手送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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