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女子闻声看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礼貌又疏远,“多谢,我只是来探望一位远亲,不必麻烦了。”

村妇看向之前女子的目光投向的地方,那是一片人迹罕至的林子,与山上的密林连在一起,据村里的老人说山上的野兽寻不到吃的,就会从林子里跑出来吃人。

村妇把传言说给女子听,女子也只是笑笑,道一声“多谢”。

日头渐渐变毒了,村妇挂念田里劳作的丈夫,匆匆离去。

女子重新看向林子深处,除了重重叠叠的树,其实并无他物,她却看得认真,一动不动。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有人出现在女子的视野中,那人跛着脚,从林深处走向她。

“找到了?”女子开口询问,却没有多少疑问的语气。

“找到了。”跛脚的女子不拘礼的靠着树干,擦拭额头上流水般的汗珠,“家主做事一向干净,多费了点时间,但还是不负小姐所托,确定是裴显没错。”

跛脚的女子自然是芜菁,能站在这里被她称小姐的,也只有裴思锦了。

“家主既然早已将裴显的事交给我,为何还要亲自出马走这一趟呢?”

芜菁实在是有些累了,靠着树干坐下,微微闭了眼睛。

“这还不简单?有什么裴显知道的事,家主不愿让你知道。”

裴思锦闻言一笑,忍不住自我调侃道,“看来我这个五小姐做的名不副实。”

芜菁也跟着笑了,睁开眼睛看她,这一次看起来正经不少。

“裴显把六小姐带走了,或许那件事与她有关。”

裴思锦赞同的点了点头,默认了芜菁的看法,事实上,她在得知裴显带走裴珬时就有了这样的猜测。

“裴显是宜州知命,而小珬曾在宜州长大,也许是那时他发现了什么。”

对此芜菁却不太赞同,“宜州裴府里上上下下三十余人,常伴六小姐身边,而裴显不过每月过去一两次,难道还能比朝夕相对的人知道的多吗?”

裴思锦陷入沉思,她觉得自己或许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和事。

芜菁在树荫下歇息够了,向裴思锦伸出手,裴思锦后知后觉的看见,瞪了她一眼,把她拉了起来。

“这有什么难的。”芜菁拍开沾在身上的泥土枯叶,状似无意的说道,“他发现不了,自然得有人告诉他。”

裴思锦恍然大悟,她想起改变了裴珬命运的一件大事——作为裴珬名义上父亲的裴青酒后跌入府中的池塘身亡,裴复不忍她年纪尚小就惨遭丧父之痛,将她接回了京城。

但这其实只是一个说辞,裴青当时的确醉酒,却没有到失足落水的地步,他是被人推下池塘的,凶手则是裴珬的乳娘。

乳娘不忍看裴珬以后的父亲是个整日嗜赌酗酒之徒,于是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裴复将裴复接回京城。

乳娘被依家法处死,这是裴家人尽皆知的事,只对裴珬一人保密。

“芜菁,你说,小珬到底有怎样惊天动地的身世呢?”裴思锦眼神迷惘,不知在看何处,她问出这句话,也没想过会得到什么答案。

芜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转瞬即逝,她没有回答裴思锦的问题,而是独自迈开了脚步。

“走吧,不然就追不上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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