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翩飞,犹如一只扑火的蛾子。

朱康冷冷一笑,轻易抓住了裴珬握住匕首的那只手,匕首却像是长在了裴珬手上,朱康怎么也夺不过,最后他急了,干脆放弃,直接一脚踹在裴珬小腹上。

裴珬身量轻,被一脚踹飞出去,重重摔在尘埃里,闷哼了一声,却仍抓着匕首不放。

朱康显然起了杀意,与其让裴珬抓着自己不放,不如赌一把,兴许拿着她的命回裴家,还能讨几个赏钱。

他打定主意,从此前散落的东西里找出刘氏的首饰盒,随便拿了一把锋利簪子握在手里,就要倒地不起的裴珬走过去。

刘氏被他眼里的凶光吓住,缩在角落里哆嗦,不敢动弹。

裴珬腹内如绞,后背也因为撞上硬地疼痛不已。她知道,这一次自己躲不过了,心里却没有害怕,反而释然,只是死在这样一个小人手里,难免不甘。

就在三人都以为屋里的事要尘埃落定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长剑携风而至,正中朱康咽喉。

血花四溅,朱康尚不知发生了什么,身体便倒了下去,空洞的眼镜望着茅草做的屋顶,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刘氏见丈夫转眼没了性命,脑子一空,只知道爬过去扑在朱康身上哭嚎。

裴珬蜷起身子,朱康死了,她心里却没有想象中快活,有一种类似绝望的情绪从心里冒出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苏昑昱匆忙进来时,就看见了那样一个脆弱的裴珬,像娇贵的瓷器,被人摔在地上,碎了。

“裴珬!伤到哪里了?”她匆匆过去把人扶起,甚至忘了唤“姑娘”。

苏昑昱抱着裴珬,那一双朦胧的泪眼,倒像是迷了她自己的眼睛。

“伤到哪里了?你说话呀。”苏昑昱心慌的想去检查她有无受伤,裴珬却突然牢牢抓住了她的手,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没有神采。

“小昱……”余下,便只有哽咽。

苏昑昱完全摸不着头脑,方才她跟着裴珬进了院子,却发现有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衣人溜到屋后,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人,她跟过去,却又不见半个人影,正四下搜索,又听见刘氏的哭声,匆匆折返时,就只看见已死的朱康和倒地的裴珬。

可至于这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裴珬与这户人家有什么恩怨,她一概不知。

原本想让裴珬情绪恢复一些再走,苏昑昱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异常的气味。

“有人纵火!我们先离开这里。”

苏昑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受伤的裴珬扶起来,她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苏昑昱,扑到了刘氏身边,伸手就要去掐那妇人的脖子。

刘氏倒也不躲,仍然扯着朱康的手臂舍不得放,“小姐,当家的已走了,您就念在小人曾照顾过您两年的份上,放过小人一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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