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妖在神界火焰的烧灼下,很快化成了一把漆黑的齑粉随风而去,花罗这才将炮台给收了起来,飞去雪阑那边。

彼时雪阑正躺在娑伽的怀里,娑伽命乌云兽落地,将雪阑给抱进了屋,放在床上。

故花罗也跟着进去了,但她这是头一次进到雪阑的卧房里,见这房间的墙竟是四面巨大的青瓷,上头的花纹竟还是会动的,便愣了愣,下一瞬才回神再去看望雪阑。

雪阑这时候已渐渐转醒,脖子上还留着骇人的黑色印子,目光朦胧了片顷,很快便清晰起来,看清了面前的两个人,像是犹豫了一会儿后,道:“已杀了她么?”

娑伽点点头,沉默了会儿才说:“我下不去手,是这傀儡救了你。”又看了花罗几眼:“也真是没想到,她能耐倒是很大……一招毙命。”

花罗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头,尤其是雪阑,那种悲切的神色仍未从他的眼睛里散去,她便选择不开口,只是静静瞧着他。

雪阑也静静回望她,目光落在她那一双眸子上,弯起嘴角笑了笑:“多谢你了。”偏开目光,声音轻了几分:“我想独自一人待着,你们不必担心我了。”

娑伽蹙了蹙眉道:“我给你疗伤吧,哥。”

“不碍事,只是被掐了脖子,不是什么要紧的伤,我自己来就好。”

花罗却是很干脆地站了起来,头上那串铃兰随她动作晃了晃:“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好生歇息吧。”说完便出了房,短纱裙之下的两条细腿走得甚快。

娑伽看她走了,转头想要和雪阑说什么,却见他闭着眼似很疲倦的样子,想了想,还是不说了,便也道了声别,出去了。

离开这竹屋时,见花罗坐在庭院里的红色木桥上,便缓缓走过去,在她边上的木栏上坐着,单膝弓起,道:“你那炮台,不知怎么,让我感受到了一些神力的气息。”又说:“我从前见过神族的,是个后神,不是开天辟地那会儿的天神,他身上的神力和那炮台上的气息很像。”

花罗看他一眼,指尖在桥面木板上画圈圈:“材料和炮弹都是来源于神界的,大约是这个原因,故而沾了些神族身上的气息吧。”

“你的来头好像不简单。”

她笑了一声:“哪有什么不简单。”心中却始终想着方才雪阑的神情,总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便问:“方才那个女妖是谁?我觉得……你们好像都有些怕她。”

娑伽脸色变了变,似对这问题有些为难,沉默良晌,说:“是我们娘。”

花罗怔着了,心里有些难以形容的感觉一一闪过,好半天才道:“那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难怪你们都犹豫着不出手……雪阑被她抓着了也没有反抗。”越想越后悔:“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儿……”

娑伽忙道:“没有没有,你做的是对的,原本我老爹就是让我和哥哥把娘杀掉的,可我们都动不了手……若不是你,这动静非得将老爹惹来不可。但想来老爹也是很难过的,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变成那样已经够难受了,还得杀了她……真的,方才是多亏了你的。”

他虽这么说,花罗却一丁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回想着方才雪阑那抹稍有些生疏的笑,想来他应该是很难过的,也不知会不会怪她出了手,这毕竟是他们的家事,况且……雪阑似乎并不想杀了他娘。

“好啦,不要想太多了,没有人会责备你的。”娑伽从桥栏下来,施了个术召出一团绯色烟气,跳上去:“我得先去找老爹汇报这件事,也让他有个解脱。哥哥那边,你若有空就安慰安慰他,但或许他也要不了你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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