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不待柯弋开口,毓湘身边的人就端着一个蒙着红布的檀木托盘双手捧着恭敬地奉给柯弋。柯弋一手挑来红布,才发现这红布之下赫然是一支做工精细的玉箫。
柯弋微微眯了眯眼,转而笑道:“毓湘姑娘费心了。”
毓湘姑娘微笑着福了福身子:“能为丞相效劳,那是毓湘的福气。丞相擅箫,这是晋国人尽皆知的事情,毓湘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可我身为一个丞相,却要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去欺负一个后生来谋取胜利……”柯弋依旧笑着,可笑容确是挂了一层慑人的寒霜:“毓湘姑娘公然帮我作弊,我就算胜了,不也是胜之不武?毓湘姑娘是在怀疑柯某的实力吗?嗯?”
毓湘姑娘被柯弋突如其来的变脸吓得花容失色:“毓湘知道错了,一切都怪我,都是我的不对,还请丞相看在毓湘一心在为您着想的份儿上法外开恩,莫要怪罪……”
柯弋听得烦,只得挥了挥手:“去,挑一架古筝来。”
毓湘姑娘忙不迭地应下,正遣人去找,这时,季连婉卿却开口了:“这位兄台,本来此番比的就是乐器,你擅长吹箫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用箫吧,我不需要你让着我。”
柯弋整好以暇地倚在椅子上,单手托腮:“晋国上下只要知道我柯弋的无不佩服于我精湛的吹箫技艺。我的箫甚至较之我的政治才能还要名气更大些,你确定?我赌你毫无胜算。”
季连婉卿微微一笑:“不过是场小比试,是输是赢有什么相干?惜英雄重英雄,对于阁下的文采,在下佩服。现在既然你说你的箫更胜一筹,我倒是愈发好奇了。哪怕是输了,能听一场天籁之音,也不亏,不是吗?还请兄台不要拒绝才好。”
闻言,柯弋笑道:“哈哈,好吧,今天就成全你,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柯弋自托盘里取过玉箫,凑在唇边漫不经心地试了试音色之后,这才正式开始演奏。
刚刚开始的时候,季连婉卿还抱着随便听听的心态,然而越听她越心惊,以至于后来,简直肃然起敬。
初始时乐音飘荡,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俯互碘就鄢脚碉协冬茅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此时,无声胜有声。
许久,众人才从这优美的乐音中回过神来,掌声,叫好声震耳欲聋,不绝如缕。
季连婉卿也在鼓掌,拍到手心都泛红,是真心的对柯弋超高箫艺的欣赏。
柯弋放下玉箫,微微颔首,对着季连婉卿勾了勾唇:“该你了。”
在场的人听过柯弋高超的演奏,对于季连婉卿能获胜早已不抱希望,都觉得接下来她的演奏可有可无,但毓湘姑娘还是本着良好的职业素质问季连婉卿:“公子,那么你擅长的乐器,是什么呢?”
背后的人群嘈杂一片,有一句清晰地落入季连婉卿的耳中:“要我看呀,这个什么季曈如果长点心,见好就收就算了,真的非要跟丞相比,吃力不讨好,丢人现眼,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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