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东龄道:“也好!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即使是老道也要穿衣吃饭,也得使钱,确实得给人家点儿好处。你直说了吧,得用多少银子?”钱二坏道:“得这个数儿!”说着,倏地伸出一根手指。
荆东龄眉毛一挑,问道:“一百两?”钱二坏摇摇头,撇嘴道:“一百两?糊弄三岁小孩儿吗?”荆东龄一瞪眼,说道:“一千两?”钱二坏又摇头道:“一千两也拿不出手!”荆东龄急了,咬着后槽牙问道:“难道是……一万两?”钱二坏点点头,说道:“不错!得送一万两!”荆东龄嘴张了老大,简直心疼得不得了!
钱二坏瞧出荆东龄心疼钱,只巧言道:“当家的,你如此精明,却怎么连这笔帐都不会算呢?银子是毛,南城是羊,你有了羊,还愁没有毛吗?”荆东龄豁然开朗,点头道:“好吧!一万两就一万两!”说罢,便欲命管账的心腹支取银票,却听钱二坏又道:“当家的,你别着急啊,我还没说完呢!”荆东龄问道:“你还有何要说的?”钱二坏道:“我方才说的数目,那只是送给天机真人的……”
荆东龄瞪了他一眼,斥道:“怎么?难道你还想要点儿跑道钱?”钱二坏急忙摆手,一脸无辜道:“当家的,你说得哪里话来,我钱二儿是那种人嘛?你待我不薄,我为你效劳那是应该的!别说是跑个腿儿,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啊!”荆东龄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直说了吧,还哪块儿用钱?”
钱二坏嘿嘿一笑,又正色道:“当家的,你竟忘了当前是何等形势吗?契丹人已攻陷了诸多州府,兵锋直抵中原,随时都可能打到澶州,眼下澶州四门落锁,把守十分严密,陌生人能随意入城吗?我倒好说,找侯大人求个路引便可通行,那天机真人呢?不将守城兵爷打点好了,能允许真人入城吗?用啥打点?拿手指头打点,那玩意儿人家要吗?那不都得花钱吗?”
荆东龄眼珠儿一转,反诘道:“江湖高手都有不俗的轻功,想要进城还不容易?”钱二坏摇头道:“当家的,若是平时完全不成问题,可眼下是特殊时期,那当兵的眼珠子瞪的浑圆,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开弓放箭!别说是人呢,即便是只鸟,它……它也飞不进来啊!”
荆东龄无奈,只问道:“那还须多少?甭伸手指头,照直说!”钱二坏嘿嘿一笑,回道:“还须一千两才够!”荆东龄板脸道:“能不能少点儿?”钱二坏道:“啊呀当家的,这是最少的了!这都什么火候了,进城多难哪!”荆东龄狠狠一跺脚,说道:“罢了罢了!再给一千两便是!”钱二坏窃喜,又挑大指道:“当家的,你太有气度了,属下实在佩服!请当家的放心,属下定会全力以赴,明日我便出城搬兵!”荆东龄点头称善,只命心腹手下开出银票交给钱二坏,而后遣散众丐,自个儿回了内宅。
翌日大早,钱二坏揣了五百两银票,到州衙找知州侯通海买了两张路引,一路畅行无阻直奔城西北玉清山。
玉清山位在澶州城西北三十里,山高林密,玉清观就坐落在半山腰。钱二坏顺利到达玉清山,又顺着山间小道爬上山去,穿过一叠密林,眼前来到玉清观门口。只见大墙高耸,庙门紧闭,他立定身形,轻轻叩打门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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