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元年1045,五月,昆仑北山,茶心阁。
茶心阁是昆仑掌门余千烨之女雪泽的闺阁,占处昆仑北山绝佳风水,留得凡尘好景佳色。庭院满是青草花树,里屋尽是书卷佳画。
昆仑派占据昆仑山脉一角成门立学,算得上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武学门派。北山之巅高而清寒只有掌门等人可以随意出入,雪泽也时常闭守于闺阁之中,凡人不知其名,昆仑弟子不知其貌,于是成了大家闲谈之中的神秘人物。
山高而陡峭,风清而肃冷,外有奇美秀丽的高山景色,内有平淡素简的寻常庭院。茶心阁精巧别致,风韵清雅,陈设简单却自成一种风味,与其他闺阁风格迥异。这般打点,都归于正站在窗前看信的少女。
若观者为风,可见她:眉如青柳细而婉,眼似皎玥清而亮,睁则灵动有神、清澈如水,合则睫浓纹淡、美而迷人;鼻翼窄而梁高,山根耸而不暗;唇如柔云,又似娇花,不点朱唇却沾红泽、得露润;肤白而细嫩,衣柔而素净,姿佳而优雅,可言之明月、可赞之白雪。
带着花香的舒风拂过少女的面庞,将她肩上的青丝吹得微扬。粉裙微荡、衣袂飘飘,唯独手中的信纸不曾随风而动。因为这是师父的信,它来自天山,不会被凡风左右身姿。
阁门悄然打开,一位身着紫衣、俏美华贵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她站在屏风后看了看窗前的少女。只见她身姿妙曼,衣着简素,安静得像画中的人物。虽只见侧面,却知其面容清秀,气质非凡。细看少女的神色,仿佛心中有事;目及她手中的信纸,紫衣女子有些许不悦。
听见越发靠近的脚步声,少女转过身来,她清悦地唤了一声“娘”。
这位少女便是这闺阁的主人雪泽,而来者正是她的娘亲萧清莲。
“雪泽,在想何事?”紫衣女子径直走向茶间,泡了新茶拿出来。
“我在想千归师父呢!”
雪泽把手中的信收好,放到柜子里的木盒里。那盒子里全是她与师父的来往信件。
萧清莲并未多言,她只是一眼便认出千归的来信。信纸上印着雪竹,而且遇凡风不动,那是千归天尊独有的信笺。她也知道信中大致所述何事,但她不想提及分毫。
窗外的清风吹进屋子,引得檀香与柏茗的味道飘逸到每个角落。雪泽轻轻地嗅了嗅,她知道这是爹爹又从外域带新茶回来了。
“娘!爹爹回来了?”雪泽笑着问道。
“是啊,你爹又带了新茶回来。今晚良辰,东阁设宴,同我前去可好?”萧清莲温婉地同雪泽讲话,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雪泽身上。
初看是美人,再看是佳女,萧清莲对自己这个女儿越发欢喜。
“定是又全门齐聚,我不喜热闹,还是你们去吧!我想给师父回信!”
“并非全门齐聚,今晚没有弟子门生,只有数位文人武士以及几个中原来的客人。”
“那我更是不愿出门了,雪泽不喜欢觥筹交错的场景。”
“雪泽,你怎可整日闭门不出呢?这北山的人都不全熟,这闺阁之矩也守得过余了吧!”
雪泽轻柔一笑,“我可不是守规矩,只不过不想出门罢了!这院子里的人都对我敬畏多礼,更别说其他弟子了,雪泽不喜欢繁礼俗节!”
“好吧,可你不是一心念着天山吗?正好今晚有几个客人,自北华而来,你也可打探些消息啊!”
“娘亲可是说北华国构陷天山、毁其清誉之事?这种消息需要内附人员才可祥知,表面之词我已听过千回,无需再听!北华来客应会对此避而不言,不问甚好,娘亲也不要多虑了!”
“那说到底,你还是不肯赴宴?回信,有这么着急吗?”
“是啊,我和师父近日有诸多要事相商!娘亲就任由雪泽待在闺阁吧!”
萧清莲点点头,但是心里有些不悦,她不想雪泽与天山多有交集。思索少许,她竟有些哀伤,于是未言几句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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