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雨听后,又惊又喜,心中想着:他不是要带我去给妃子看病吗?为何带我来了此处,难道是认出我来了?我就说,他肯定没忘,我又没有太大变化!
想着想着,她脑海里浮现出多年前的那一幕……
那是禾雨第一次出山到中原,也是她第一次到拥有形形色色人群的城里,因为禾雨从记事起一直住在西海府。她不知身世、无依无靠,是正殿捡来的孩子,自小就跟着药王学了几年,尔后又回到了西海府,一直再没有出去过。
当时,禾雨只是个小医女,她的师父让她和师姐去采些稀有药材。办完事,师姐想去买些东西,于是让禾雨一人在桥头等待。
害怕孤独的禾雨羞答答地站在那里,生怕别人多看她一眼,因为她发现她的衣服与周边人群格格不入。但偏偏有人发现了她,并且是一群爱闹事的小孩子。
那群小孩子嫌弃禾雨的药材味道,也嫌弃禾雨的穿着打扮,于是大声而霸道地嘲笑她。
“你是哪里来的叫花子?怎么这么臭?”
“而且还穿得丑,不知道在河边照照吗?”
“对呀,快去河里待会儿,让我们看看你游泳的样子!”
面对一群蛮横无理、不依不饶的孩子,禾雨一点办法也没有,正要被他们一群推下河里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拉住了她。
“姑娘,你没事吧?”
禾雨慌乱中抬头,她看见一个容貌清俊、文质彬彬的少年正温柔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带着治愈神光,将禾雨羞涩灰暗的心瞬间照亮。
“我…我没事!”
少年将那群孩子打发走,又命随从帮禾雨装好她散乱一地的药材。
“此处人多,容易生乱。姑娘刚到此处有几分生疏,不免得遇到此番景象,实在是抱歉!”
“公子言重了,孩童调皮,与你何干?”
“一处风水,一方百姓,都是一个整体。那群孩子亦是代表了城中颜面,自然与我有些关系。今日之过,还请姑娘不要介意,更不要坏了心情!”
“不会!”
“那就好!”
回到西海府,禾雨满心思都是那位少年,也自然地将他的容貌记了下来。自从别后,多年未见,禾雨不仅记得他的面貌,还记得当初激发她努力奋进的心思。
多年的刻苦耐劳,禾雨终成大器,得了医女第一,承接了西海府执事医女的位置。江湖之上,她的名气也不可小觑。不过,禾雨心中最顽固的执念却不在医术而是一个故人。
“你就是在唐州城外施药的女子?”
禾雨听到刘礼的声音,立马回过神来了,紧张地回话。“是!”
“时疫已经困扰北华数月,流民困顿,朝政不安,多亏了姑娘施以援手,朕在此表以感谢!”
禾雨一惊,心中又泛起许多暖意,她呆呆地看着皇上行礼,这人还是当初那般礼义均至。
江湖传言,皇上文弱怯懦,代国皇后不肯让权,因而皇上只是一个傀儡。但是,禾雨此刻却不苟同那些流言蜚语了,她只觉得他无限美好。
“皇上抬举了,民女不过行了医者职责而已。天降灾难时疫,乃是劫难考验;拂去痛苦伤病,乃是皇恩浩荡,与民女无关!”
“是么?”刘礼淡然一笑,神色柔而无感。“可朕觉得一个好的朝政不应让百姓受难受苦,北华朝体未免有你说得那么好!况且,朕听说西海府医女不会随意治病,更不会关心朝政,为何姑娘会行了例外?”
“这…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是西海府想帮衬一二罢了。还请皇上不要多虑,此事多半是民女自己的意思!”禾雨说着说着,便改了正殿的交代,她想和皇上拉近些关系。
“此话怎讲?”
禾雨正要酿造好情绪,将她埋藏在心里那一故事说出来,却又被刘礼打断了。他没有让她说出曾经相遇的那一段过往,而是更关心其他。
“罢了,朕有一事着急问,不知姑娘可否解除疑虑?”
禾雨点点头,“皇上请讲!”
“那日,朕派手下前去打探情况,得知姑娘施药救治时都会加赠一颗糖果,这是为何?”
禾雨一愣,心中大惊:加赠糖果?这群人治病就算了,为什么要给糖啊?现在该怎么办,给糖有何好处呢?
“皇上不必惊疑,这只不过是体谅百姓受苦多日,想借糖果甘甜治愈心灵苦味。毕竟甜味可以化解愁苦,更有几分利病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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