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搬走

头上没人压着,边上没人监督,周棠上朝后她睡到自然醒。

周明珠进院听说李晏晏还在睡着,心中有些不高兴。

挥手让外人出去,径直进内室,“嫂子,嫂子该起来了。”

拉一下被子瞧着晏晏胸前红红青青的印子,恍然脸红把被子给她盖上,“羞人,明知我进来你非要不起床,是想炫耀什么。”

装睡的李晏晏嘻嘻笑,“你是过来人,瞧见了又能怎么样。”

周明珠侧身到外边去,“你起来吧,我有事找你。”

她身下还光着,可不想被明珠看了去,“你到外边去等我。”

走出内室,刚在正厅坐下瞧见右侧内室东西凌乱,想着去帮二哥收拾一番。

室内的东西确实是多,但看上去不像是二哥的,随处可见的纸张,或是画上了样式,或是涂上了颜料,亦或是被揉成一团。

瞧着纸张上的颜料,她知道这地方是谁在用了。这些定是嫂子的东西。

回忆起外出的那段日子,晏晏常与陈永研制颜料,涂抹山川。他们在一处峭壁涂抹上许多字画,晏晏说:“别看这东西现在难入人眼,几百年后这就是无价之宝。”

那时候的她不仅吟诗还作画,俨然是一书生,豪迈得很。“天地之大,任我行。”此话就出自她口。

明珠去把凌乱的毛笔捡起,这是她见过最多毛笔的地方,大大小小粗细不一的毛笔数不胜数,若不是知道晏晏是画画的,还以为她是卖笔的。

明珠捡起一幅画,上边画的是二哥,二哥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昂立于朱雀大街,像是风把他的月白色素面细葛布直裰带去向后扬了许多,发带也飘了起来。明明没画有风,却让人感到风的存在。

这就是她技艺的高超。

明珠摸上画纸上的二哥,这张脸跟二哥真像!如果不是真心倾慕与他,也画不出这样的脸吧。

记得五年前的某天,二哥突然在书房里吐血了,引得大家慌张。大夫说是旧疾复发,三哥说二哥没用为情所伤。

她不赞同,为心爱之人离去而伤心的二哥更真实,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情有义有担当。

二哥为情所伤这件事谁也不敢说,怕府里的二嫂子生气,也瞒着母亲。

那段时间里二哥郁郁寡欢,与他呆一个时辰不见他多说一句话,母亲怕他的性子越来越孤僻,让大家有空没空找他说说话。

二哥哪是爱说话的,伫在他跟前,他以为你有事找他盯着你等着你开口。那双眼睛盯着你看,像是要把你看穿。那段日子里谁也不敢与他对视,就怕心里的那点事被他看穿了。

“你别费心思了,你弄好要一个时辰,我弄乱只需一刻钟,等有需要再来帮忙弄弄。你来帮我弄头发,我想换发髻。”

晏晏弄着半成品,她会弄简单的发髻,可就像绑马尾的人一样天天绑着也会腻,想换个发型。

明珠挺着肚子,拿起牛角梳,拿起一手头发慢慢地梳,通过铜镜看向天然美丽的她。

明珠问:“晏晏,你爱二哥吗?”

“爱”这个字比“心悦”“喜欢”要高一级,它的高贵比得上“长相守”,比得上世上任何一件无价之宝。

爱对大端人来说是无价的,是神圣的,是神明也不能亵渎的。

“爱的吧,不然我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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