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哲再也没见过那个女生,也再也没看见过旧楼深夜的微光。
九月末的天气开始变得凉爽起来,顾思哲揣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漫步走到学校深处、后山脚下、挨着废旧宿舍楼的石阶处。
手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但他再没有去叨扰那个还不晓得名字的女孩,怕扰了她平静的生活。围墙边的玫红色的小花许是花期将过,没有一开始那会那么的生机盎然了。这样想着,折了一小藤放进了书中。
忽然,他听见了轻微的声响,隔着一道栅栏的旧楼的楼梯口有人!顾思哲放下书,从旁边断开的栅栏中钻了过去,弯腰的时候没算准方位,刚好肩膀划了一道,顾思哲心底闷哼了一声,“该死”,这地方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每次来这里总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在此时,那个摇摇欲坠的直梯处,爬下来一个娇小的人。
顾思哲揉了揉肩膀,定睛一看。
是她!
年久失修的铁楼梯已经锈迹斑斑,顾思哲可以看见明显的晃动。不禁捏了一把汗,女生一直背过顾思哲的视线下直梯,不曾知道有人在身后,就在下最后几步楼梯,距离地面还有一米的地方,突然踩空。
顾思哲眼疾手快接住了她。虽然肩膀上的伤还在流血,但是顾思哲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女生霎时红了脸,麻花辫从顾思哲脸上扫过,痒痒的,顾思哲脸上也渗出了微小的汗珠。想起手还放在女生腿上,抓紧缩回了手。
女生从裙子的兜里拿出一沓便利贴和笔,写了两个字:谢谢。
“没关系。”说完顾思哲抬起头看了一眼这坏掉的直梯,不解道:“前面有楼梯,这里很危险,下次还是走楼梯吧。”原来,她可以听见,不是先天性的哑巴。
女生笔速飞快,“正面的楼梯,在远处会被人看到。”
“那,一起离开吧。”说着转身回到栅栏处的缺口。
女生点点头,在顾思哲身后随着他一起钻出了栅栏。顾思哲拿书的瞬间突然想起了手背之前的绷带,转身问道,“上次,谢谢你的绷带,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女生指了指他的肩膀,匆匆写下一行字,“旧伤刚好就添新伤。”
顾思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是什么大伤,”不料却突然痛了一下,头皮发麻。
“我这里有药,帮你敷一下吧。”女生将写完的字条放在他手中,示意他回到栅栏。
顾思哲没有拒绝,又重新钻进了栅栏里。看样子,女生对这里很是了解,随着她绕进了一片树林。树林很深,整片土地都蒙蔽在这阴影之下。
天色渐晚,林子里传来了野猫的叫声,又走了一会儿,便走到了旧楼正面,女生打开手机,借助着光走进了大厅。还是第一次顾思哲踏进这里的模样,半块支离破碎的镜子,两个人轻悄悄地上了楼梯。窗台上的内衣已经不见了。
“该死!我在想什么?”顾思哲拍了一下脑袋。
房间里的那幅油画还在,小小的玫红色的花,开在栅栏上的花、像五角星一样的花。
女生从床底拿出了一个木盒子,第一层的抽屉里放满了棉签、酒精……顾思哲坐在床边,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不知道是光还是女生害羞,他看到她的脸蔓延了微微的红晕。
顾思哲背过身去,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把伤口露出来。女生动作很轻缓,并没有很痛,涂上酒精消毒后,她很小心地贴上了创可贴。正当顾思哲准备将衣服穿上的时候,女生递过来一张纸条:等一会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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