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悬泉阁已是深夜,暮染将乾坤袋中的财宝锁入后院仓房下的密室中,这间密室是她托小喵挖的,机关阵法也全由小喵摆弄,她只管保存注入了启动术法的钥匙。
暮染腿酸脚软地爬上楼梯,抬头见三楼那供着神像的静室中有个人影正对着神像顶礼膜拜,她耷拉着脑袋,喃喃自语,“还不如当时趁小喵没有恢复记忆,把这神像推倒了做泥胚。”
她睡前抱着瓷枕翻看修炼秘法,迷迷糊糊睡着了,天快亮时被凉风冻醒,喷嚏连连,她才发觉锦被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她自己缩在床角冻得瑟瑟发抖,哎,也是该找个人给自己暖床盖被了。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暮染躲在被窝里将醒未醒,猛然想起邪魔荒主给瑞引的信还没送出去,这才撩开被子,急火火穿衣服,天越来越冷,不穿快些被窝里捂的那点热乎气儿都要散尽了。
对花草修成的精魅来说,冬日里单是早上出个门都要耗尽一天的精气神儿,她裹紧了厚披风,撇着嘴推开了门,眼前是一个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世界,这是她来天都城后的第一场雪。
楼梯台阶上的积雪早已清扫干净,雪花还在任性飞舞,暮染伸出手,接了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雪花落在指间,转眼间便消融殆尽。
“姨母,早饭在楼下温着,小喵收了只灵鸽送来的信,一早就去给云焰海的散仙送吃食了。”宗崇从三楼的静室探出头来。
暮染见宗崇两手背在身后,“你还在擦那座神像?”
宗崇面色发白正站在三楼的长廊上,朝她伸出两只沾满紫泥的手,“嘿嘿,我在给御上的神像重塑头颅。”
暮染搓着双手上了三楼,三楼门前的回廊上放着个大木盆,木盆内乘着好些刚搅匀的紫泥,紫泥中夹着好些风干的花瓣和一些细细的金粉,暮染看了眼屋内身姿伟岸的无头神像,鼓着两腮撅着嘴,“这位真宰好奢侈,塑个神像都要加世间少有的鞠芯花和汐金碎,宗崇,你身上中的暗器还没祛除呢,还是要多休息才是,天这么冷,你何苦非要今日塑这泥身?”
“姨母不必忧心,去易世楼的灼妖界出大价钱,应还有人会出些敦魔粉,当年敦魔兽的族群有一部分逃去了灼妖界,肯定会有幸存下来的敦魔兽。”宗崇满不在乎,继续搅合木盆里的泥巴。
“不是说敦魔兽是被这位神宰宫中的神官追捕殆尽的吗,你怎么知道有幸存的敦魔兽?”
宗崇发觉自己说露了馅,只好干巴巴地解释,“我以前听义父提起过,其实那神宰宫也没那么神奇,不过是世人夸大其词罢了,御上也是个极温和的人,只是一个人孤独惯了,才很少与人来往,外界便以讹传讹,说御上冷傲孤僻,冷情冷意。”
暮染还是觉得哪里有点说不通,“你似乎对这位神宰很熟悉?”
宗崇自觉说出的理由已越描越黑,“姨母不知仙界有一块创历天璧?那创历天璧上就记载了仙界万物的起源,其中神宰宫的记载又占了大半,小时候,义父时常带我到仙界游玩,我自小喜欢听故事,便对那块创历天璧颇感兴趣才多看了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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