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要在某一处得到满足,不管是财力还是权利,抑或是精神,才能在活这件事情上一直充满希望和力量。

我家新房子建起来之后,郑奶奶就不怎么去奶奶家玩了,因为她留在家里的这两个儿子,一个过世了,一个虾子,全村青壮年几乎都只剩下他家里依旧住着那老房子,而奶奶家从前就被人看不起,说是穷人,现在三个儿子都住上了新房子,郑奶奶忽而好像觉得没有面子,在跟奶奶闲谈中,很多话语好像接不上了,比如奶奶谈起我家建房子花了多少钱,欠了多少钱,今年又还完了,大伯家什么时候盖第三层。

这大概就是差距。

说今年的村长莫贤不当了。

贤叔因为家里是做生意的,很多年一直是兼任着村长,今年说是自己家里墓碑生意太好就不当这村长了,不过就算是当这村长也没有什么忙碌的事情要他来做,村里不过十来户人家,能有个什么事情,可能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比较容易得罪人,村里那些长舌的妇人,老觉得这村长是能捞着黑钱的。

莫贤不当了,那就看看大儿子了,你大儿子是有学问的人。

郑奶奶今天忽然又来奶奶家坐了,中午的时候,奶奶剁着那嫩绿色的竹笋条子给刚刚孵出来的小鸡吃,坐在那已经完全掉完漆的桌子旁边,郑奶奶进门一屁股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楼顶是爷爷从前砍的木材搭建的梁子,夏天热,有些估计都几十年了,那些蜜蜂夏天就在那上面凿洞,白色的木材灰飘飘洒洒的一阵阵的掉下来,郑奶奶挽了一下裤腿,把拖鞋拖了,一只脚光着,踩在椅子上,端着一碗面跟奶奶说着。

我家大儿子可不愿意干这活,他那水泥厂子开的好好的,肯定是不愿意干村长这件事情的。

奶奶抓了一把竹笋屑撒在地上,小鸡呆萌的吃着。

郑奶奶忽而笑了一下。

我也觉得你儿子是看不上这差事的,这事情吃力不讨好的,有什么干头。

郑奶奶吃了一会,她看着奶奶那群小鸡,说完就起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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