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少年把脑袋从双膝间拔了出来,看到拍着牢门的少司寇,微微一笑。

“阿萱他们现在在哪里?”少司寇没有权力打开牢门,便倚靠着门坐着,倒了杯酒,从牢门缝里推了进来。

少年也如少司寇一般坐在牢内,他的四肢上都戴了镣铐,一走起来就发出巨大的声响,他饮尽了酒,笑道“少司寇这是信不过云某?”

少司寇看了他一眼,再次斟满酒,“不知道云宗主每天住在白府那会儿可有说过会保证他们安全之类的话?”

少年一噎,仔细地回想了一番似乎还真有,看到少年一言不发一小口一小口地饮酒,少司寇就猜到了他的想法,“既然无法让我信得过,阿萱和忆希在哪?”

少年沉默着喝尽了酒,把杯子往外一递,“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我说了信不过你。”

“那白府亡时你又在哪里?”少年接过酒杯,冲少司寇一笑,呲了呲牙,“你保护不了他们。”

少司寇看着少年一口饮尽杯中酒,眸光闪了闪,“我的事,要你管”

“噗”少年面色骤然铁青,僵硬在脸上的笑容扭曲地有了一番咬牙切齿的狰狞,“这是什么?”

少司寇背对着他拿起两个酒壶晃了晃,“陈醋啊。”

少年脸色几经变换,把酒杯往外一丢,“很好玩吗?”

“不好玩,还被你弄得很脏,”少司寇捡回酒杯丢在原先的托盘里,没注意到少年突然的怔愣,道,“不过你既没看出我换了壶,连闻都没闻出来,我要想害你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要我怎么信你?”

牢房内浓烈的醋味一阵阵地冲击着少年的嗅觉,他蹙了蹙眉头,“爱信不信,又没让你信我。”

夜晚的未央居内月凉如水,一泓溪流带着霜华辗转,二皇子负手立于阁楼之上,月光下他的双眸晦涩难明,抿了抿嘴唇,视线不知落在了哪家灯火上。

“要我帮他?”二皇子冷冷地笑道,不知在与何人说,“想陷害他,不妨直说。”

昏暗的未央居内并没有因二皇子的话而有所变化,依然鸦雀无声,可听二皇子的言辞不似自言自语,没得到回应,二皇子轻叹般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烛火一晃,似有一阵风压过,二皇子知道,屋内的那个人离开了。

“殿下,”屋外传来了叩门声,“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

二皇子眸光一动,脚下已迈开了步子出了屋子,屋外侧立了位上了年纪的人,他见到二皇子出来,垂手躬立,神色恭敬,“殿下,太子殿下今天又往新任户部尚书王代夫那儿送礼了,我们”

“皇兄想招揽,便让他去吧。”二皇子道,原户部尚书唐正就是太子的党羽,而何家支持他,双方各失其一,倒也勉强公平,可若太子先打破这个平衡,只要天子不想退位必然不许,所以这些无需他担心,自有天子为他们两人制衡。

“阿景?”白衣少年喃喃,偏了偏头,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上露出了一道古怪的笑意,连带着所有的雾江盟之人都露出了一种堪称奇妙的脸色。

那人不是苏锦,这是郡主一众人的心中唯一的想法,可这里的每个人都见过苏锦,眼前的少年竟与苏锦一般无二,宁青与卓悦同时一愣,宁青尝试着喊出了一个许久没叫的名字,“烟儿?”

“烟公子?”卓悦同时道。

众人惊愕,不过雾江盟之人惊讶的是有人竟同时认识他们的宗主和言玉烟,而郡主与其他人惊讶的是世上竟有长得完全相同之人,可众人最惊讶的无疑是一言堂之人,他们一直以为追杀而来的是云景歌,一直以为他们的少爷还不知被关在哪里受苦,“为什么,玉烟,为什么要杀了大家”

言玉烟神色漠然,只一挥手,雾江盟之众的包围迅速缩欲将郡主一行人排除在外,进行对一言堂余孽的围剿。正当一言堂之人绝望之时,宁青却忽然挡在了被他称为陈伯伯的那人面前,宁青一动作,卓悦与李成蹊立刻跟上,李成蹊一动,萧雨歇也冲了过去,眼见四位公子站了队伍,郡主与御王自然选择身先士卒保护众人。雾江盟与一言堂之间隔了一队皇城权贵,双方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烟儿,你今要是不说出个理由,本公子就就就不喜欢你了”宁青义正言辞道。

众人“”

“哈,哈哈!”一片石化的人群中,传来言玉烟有些怀念,有些悲哀的笑声,“宁公子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这样挺好。”言玉烟取下面具,与少年相比,他的眸子里蕴藏了难以言述的沉痛与仇恨,这些感情在他眼里沉淀成了一种令人心悸的黑暗,他没有少年的苍白,笑容亦是少了份亲和,多了抹桀骜,“我杀这些人,第一,他们身为家父之臣,为了活命,不顾家父安危,明知是去是留皆无活路,宁愿一搏将我的亲人牵连,第二,我对云景歌言听计从,不过为了留下这些人的命,我惹了满手血腥,负起了漫天骂名,看看他们又做了些什么,第三,今日若他们不亡,亡的就是我的父亲,今日若他们不亡,难平我心头之恨!”

“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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