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梵月篱与秋陌白梳洗过后,两人都神清气爽地下楼用早膳,唯独卫霖一人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卫霖大哥,你昨晚是做贼去了么?眼圈这么重。”梵月篱啧啧称奇,主动凑上去打招呼。
能看到卫霖大哥如此狼狈的模样实在是罕事,他一向自诩貌美,对于脸蛋身材的保养是极为看重的,每天穿着一身的白衣,就为了在外人面前展示他谦谦公子的气质,关键是,虽然都是白衣吧,你细看,居然款式面料还都不一样。
不过在梵月篱看来,什么谦谦公子哪,都是浮云,认识了才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果然,这“谦谦公子”飞过来一记白眼,似怒还怨的,惊得梵月篱背后汗毛竖起,仔细回想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
卫霖围着梵月篱转了一圈,还凑下头仔细地闻她身上的味道,半晌,才站直身子双手翘在臂弯酸溜溜地道:“你昨晚是不是抱着秋兄睡的,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没有啊!”梵月篱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手臂,哪有什么味道?
转念一想,她和小白同房睡,关卫霖大哥什么事呢?他反应也忒大了吧。
“你该不是因为我和小白……所以一晚上都没睡好?”梵月篱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有点玄妙。
“哼,你说呢?”卫霖轻瞪她一眼,傲娇地坐到了秋陌白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一个肉包,居然看了一眼秋陌白后,也没跟他打招呼,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这情况不对,梵月篱心里思忖,往日里卫霖大哥再怎么样也不会在秋陌白面前甩脸色,一向都是笑嘻嘻的,那啥,在梵月篱看来,甚至可以用狗腿来形容。
今天这是破天荒了啊!
梵月篱赶紧坐回椅子上,盯稀罕物一样盯着卫霖。
“你老看着我干嘛?”卫霖一边吃包子,没好气地怼梵月篱。
梵月篱干巴巴地笑了一笑,没话找话地说道:“没有啊,就是觉得卫霖大哥你今天很不一样,连向来不离手的美人扇都没拿出来了,稀奇。”
她本没指望卫霖回话,哪知由此还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唉,世间男子皆薄幸,美人多可怜,遇到个无情的男人,芳心一交出去就是一辈子,只是这样的痴心等待也换不回那男人回眸看一眼,你说,我哪还忍心去看我那扇子,都是可怜人哪!唉……”
梵月篱没想到他如此感慨和愤愤不平,只是他们三人中,她自己年纪还小,断还没有这个资历去辜负过哪个女子,小白嘛,梵月篱从小认识他,也没见过他上哪拈花惹草的,一直是推行光棍政策的一个仙,既然不是她,也不是小白,那卫霖大哥应该是——
在感慨自己?
多半是了,梵月篱想到这点,悻悻开口劝他道:“卫霖大哥既然有这样的感悟了,何不回去那女子身边补偿她更实在一些,你在这里再怎么感叹她也是不知道你心意的。”
“我说的是我自己么!”卫霖气结,“你看我浑身上下,哪一处像是那无情的模样?”
说完后,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往秋陌白的方向瞥了一眼。
梵月篱顺着他的眼光,也看向了秋陌白,正想开口为秋陌白辩白,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过一个惊天动地的念头,惊得她立马失了声,双眼瞪得老大,在秋陌白和卫霖之间来回看了一眼。
有没有一种可能,卫霖大哥表面上说美人可怜,其实是在说自己呢,而那无情的男人——指的就是秋陌白了。
怪不得卫霖大哥老是围着小白转,对他态度也超好,即使多次吃了钉子也不气馁,但是昨晚小白和自己睡了一宿,卫霖大哥今天的反应就这么大……
梵月篱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观人于微,越发笃定起来。
但是感情这回事,不是她能帮忙的,况且龙阳之好么……梵月篱想到自己曾以这个为由拒绝过别人,还搭上了秋陌白,幸好当时卫霖大哥没有听见,不然她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另一边,秋陌白也感觉到卫霖今天话里有话,看自己的眼神也怪异得很,他当然不至于像梵月篱一样胡思乱想,不过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只不过秋陌白就是秋陌白,对于他不感兴趣的事,他从来都是——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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