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焕的一番话，让在场学生们的表情各异。
大家在州学馆学习，那可都是来自于黔州治下的各个县落，都是县学里的优秀才子，只不过是对个简单的对子，谁又会自甘服输呢？
孙亚文还在这里，谁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的好一点，在下一次科举时，也好获得他的推荐。
虽说推荐是州学馆以官方的身份进行的，但那也少不了孙亚文的说辞，况且，孙亚文本身就是泉州本地的名流贤达，光是他个人就可以进行相关的科举推荐了。
所以，大家可都想在他的面前好好的露一手。
对于杨焕所说的收十文钱，大家虽然有些无奈，不过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而且看杨焕那样子，似乎还没说完。
“这个啊……大家也不是缺钱的人，十文钱实在算不得什么，估计进去的人还是不少，因此除了进去收钱，这出来也得给钱！”
杨焕挺直了腰杆，笑嘻嘻道。
“啥？出来还要钱，你这是在滑天下之大稽吧！”
“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来讨教的人，嘴上动不动扯到钱不钱的！”
“我看你就不是来讨教的，是来赚钱的吧？你也太俗了！”
众多学子很是气愤。
在现场的很多学子看来，大家来这里读书，那可是视金钱如粪土的，读圣贤书怎么能和这金钱粪土扯在一起呢？
因此大家一个个姿势各异，指指点点，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就差没骂出来。
孙亚文的眉头越皱越紧。
“后生，收钱之事实在不妥，你今天若是不能将这事讲个清楚，那你这对子不对也罢，又何必浪费我们的时间呢？”
孙亚文捏着小胡须，沉声道。
其他学子纷纷点头。
杨焕心中一凌，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似乎是有些超前了。
在现代，搞一些场景收费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可是真真实实的大唐所在呀，不是某个小说或者某个电视剧，大家的思维可古板着呢，哪里会跟着自己的点子来？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杨焕一咬牙，心一横，也没打算后退了。
杨焕抬起头，态度谦和，先是朝着孙亚文拱了拱手，随后又朝着周围学子拱了拱手，极为诚恳道：“某不才，平日里只会舞文弄墨，也读圣贤书，也懂得其中道理，更知道圣贤是不能够用金钱来污秽的！可是我是个凡人，我要活着。因此这钱，不仅是为了大家方便，也是为了我自己！”
杨焕声音很是低沉，声音倒是让在场的很多人一愣，没想到，杨焕竟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极富感情了。
“各位，我师父早亡。”杨焕擦了擦眼角，一脸悲哀之色，“是他从小养大我的，教我识文断字，教我做人尚学，他更教我要追求上等学问和高深境界！因此，我才会一路向各地的名流达贤讨教，不求由此而富，只希望，能有口饭吃，能有一处安息之地供我读书，跟我安歇几日……难道，这点要求也过分吗？”
“这月号，”
孙亚文眼睛左右动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他学子听到杨焕这富有感情的一番说话，也一个个沉默了。
孙四娘更是眼中泛着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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