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房里的气氛很是微妙,真要论起来的话应该是三个人,而不是三方。
王利华没有领悟到王仙离别时说的话中深意,或许听懂了,但选择听不懂,并没有辅佐周不疑,又只是为了天地观才待在幻庄,也不能算是归入令狐遨阵营。
因此周不疑是独立的,不属于仙人宫,尽管他因为和王仙的忘年交关系,自以为和仙人宫很是亲近。
掌管白神医馆的薛怜,却从未将白家放在心上,一门心思的想在莲花山以外拓展出一方事业,和令狐遨的交集就是最好的例证。
没人会说薛怜代表不了白神医馆,但薛怜,只承认自己是薛怜,而不是白神医馆的主人。
令狐遨的事业表面上来看是被人瓜分,可他进牢前所想做的事情,除了布局仙人宫,设计令王利华归心这一件事因为不能亲力亲为而终止了,其它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因为董小虎惨死而和周不疑离心离德的董幻丽,得到了幻庄一半产权,但要是说这就能让她把自己当成令狐遨的人,倒也不太可能。
偏偏他们又都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这三方的意志,就让此时此刻的会谈显得很是有趣。
周不疑知道董幻丽来过这茶房里,自然也明白她的消失肯定和薛怜有关,当然也有可能是董幻丽不愿意见他而自个躲了起来。
二者无论那一种,他都不能点破。
一旦点破,这次交锋所该有的意义,便失了味道。
该怎么在话语中揣摩出薛怜的心思来,成了周不疑的重中之重。
“薛姨,有些话我知道不是我该说的,只是令狐遨那人真的很是危险,别人走一步看一步,他走一步可是看三步。听说令狐遨拿出幻庄一半产权来,求您保他?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陷阱吧?”周不疑问了声。
薛怜眉头微皱,她不认为董幻丽能够制衡到自己,正是这样,才更对令狐遨的这个看似愚蠢的安排感到心里没底。
这一个眉头微皱,让周不疑以为他说中了薛怜的顾虑。趁热打铁又补了句,“谁也不知道他贩毒贩了多久,万一还有尾巴没扫干净,和他来往岂不是引火上身。前路不明,薛姨,您要慎重考虑啊!”
薛怜笑了笑,也看出来周不疑是想让她袖手旁观令狐遨被定重罪,更甚者,怕是还想借她的刀杀令狐遨。
有意思,真有意思。
“不疑,令狐遨把他原先制药公司的股份委托给我变现,近三百亿现金,用于幻庄的建设。而这幻庄,我有一半产权,不提其它附加价值,单是我这一半冰冷的钢筋水泥,就值一百多亿。而我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一些时间精力,以及消耗些白神医馆本有的人情。你拿什么让我放弃?”薛怜说完,见周不疑面色难堪,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更多的是鄙夷。
周不疑心念百转,暗想肯定有些东西是能打动薛怜的,或许是能让薛怜忌惮的。到底是什么?
屏风后的董幻丽,脸上汗水早将妆容弄花,疼的要死的肚子好生难受。
她却是不甚在意,凝神听着茶房里的话语声,心道:“令狐遨肯定也猜到了你会落井下石,可他不屑一顾都没有提及,现在我才明白,是你的能量太弱,无法左右事情进展。假如你有令狐遨那般成就……”
董幻丽心中所思所想忽顿住,变得空空如也,现实没有假如。
“去年灯会那两天,其实王叔找过我,还跟我提起了薛姨你呢。”周不疑笑了声。
猛然听到周不疑提起王仙,董幻丽都为之捏一把冷汗,想起了薛怜每当想起王仙时,那不似凡人该有的可怕目光。
“你什么意思?”薛怜语气有些不自然起来。
那场灯会背后,不为人知的一场对决,难道被周不疑知道了?
周不疑哪里跟王仙有过道别,不过是存心诈一诈薛怜,此时见薛怜神色,暗叫一声赌对了,“王仙给令狐遨下了一个批命,心胸狭隘,鹰视狼顾。,令狐遨虽然主动奉上幻庄,也仍旧会觉得您是在趁火打劫!”
薛怜目光阴冷,沉声道:“我趁火打劫又怎么样?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令狐遨日后会想要夺回幻庄。那又怎样?任他令狐遨机关算尽,抵得过我薛怜一个不字?”
周不疑无语了,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明知道令狐遨现在走的以退为进的路子,藏拙的很。自己还一副仙人宫也看不惯令狐遨的样子,妄图籍此使得薛怜对付令狐遨。
可却错估了薛怜和仙人宫的关系,弄巧成拙,反倒是坚定了薛怜要救令狐遨的决心。
知道事情快要不可挽回,周不疑哪还有时间组织语言,张嘴就道:“王仙怎么说也算是您妹夫,白嘉的姑父,他的话不能不听啊!灯会上那次,令狐遨还想着要……”
“胡言乱语,周不疑,你要是想借着仙人宫的名头来压我!就请离开,我白神医馆不欢迎你!”薛怜强硬的打断了周不疑话,站起身来去到办公桌后。
周不疑心中叹息,也知道薛怜这是在送客了,失落的走出门去找白嘉去了。
茶房安静下来。
“不知所谓!”薛怜将自己用了好多年的咖啡杯掷在地上,还觉不解气,又道:“董幻丽,王利华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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