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季桃”,何生唤了声。
“哎···哎,你···你回来了?”,季桃应答,泪如泉涌。
何生挣扎着坐起来,将季桃抱在怀里,颤抖着手去按她的伤口,却一下按进了她的腔子里,一股温热感裹了整只手。
季桃的身在流血,何生的心在流血。
季桃抬起头来,努力聚焦在何生的脸上:“你···你叫何生?”
“是,是!”
何生经历过生死,自以为肝肠已经寸断,再不会悲怆大怮。却不料被这个认识了不到几个小时的小妮子,以情做锁链,缠住了心肝,稍微一动,便痛及全身。
“记下来,记下来。我姓鄂,名季桃,是在桃花开的时候出生的,在桃花落的时候死的”
“我没骗你,歪脖子桃树是在冬天开,你也是在冬天来”
何生徒劳的将整条胳膊压在季桃的伤口上:“我··我知道,我知道。我回来看你了,我回来了”
若是季桃稍微将目光下压,就能看到何生右胳膊内侧淡淡的龙形印记。
但,来不及了。
季桃的瞳孔放大到了极限,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真好”,她轻语了声,头歪到了一边,眼皮垂下来,将已经涣散的瞳孔遮上。
何生装的再冷,也终是个有情欲的男儿。纵然与季桃从未相识,纵然她是鄂家族长的女儿,这挺身一挡,也足以牵动何生压抑在内心的情感。
何生卸下了何家的身份,卸下了肩负的重任,卸下了残破不堪的伪装,像个普通人般哭嚎起来,声音虽不大,却惊天动地。
如此悲怮之时,一只彩蝶却扑打着翅膀从漆黑的森林里飞来,降落在季桃的脸颊上,双翅翕张。
不一会儿,季桃的身体竟泛起光亮来,似被唤醒一般。
紧跟着,她的身体开始剥离,化作一瓣瓣桃花飘摇起来。
何生看着这些升腾的花瓣,伸手去抓,却如海底捞月,不得心意。
很快,季桃的身体便完全散做桃花瓣,浮在空中。
而那只蝴蝶,则向歪脖子桃树靠去,绕树起舞。
花瓣们如同得到指引一般,也向歪脖子桃树靠去,纷纷附着其上。
这一次,歪脖子树,确实盛开了。
而那些骨头渣滓,则尽数散了去,沉进夜色里。
其实啊!这棵树,早就枯死了,再不会开花的。
那彩蝶找了朵桃花歇脚,却踩的一瓣花脱落下去,正落在树下白果的额头上。
一瞬间,那针扎般的剧痛消失了,白果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何生!”,白果马上跳起来,向何生奔去。
何生却痴痴的望着那一树桃花:“真好看”
白果上下打量着何生:“你没伤着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生却不理会白果,说了句“都结束了”,以胜利者的身,失败者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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