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志料定古德里安是不会切实听从希特勒的命令。他和霍特大吵一架后,霍特的大部队转道进攻明斯克并取得重大胜利。而古德里安只在西南方向部署了少量步兵师和摩托化师以应付元首,他们大部分时间也就是驻守罢了。

如果古德里安完完全全按照柏林的意思走,那么被围困的苏军插翅难逃。其实比起原本的历史走向,情况对于急于突围的苏军更加糟糕,苏军由于晚逃走了几日,“安全走廊”更加狭窄,注定只有少部分人能脱离险境。

杨明志和他所属的队伍正在撤退的路上,他们白天蛰伏晚上出发。

部队携带了大量的食物饮水,重型装备全部丢弃,只有少量几挺带有轮子的重机枪,以及所有能扛着走的迫击炮。

部队最终没有选择通过车辆行进,一来大部分车辆已经被空袭炸毁,二来卡车过于明显。

天上偶尔会有德军侦察机飞过,杨明志坐卧在树林里了看着蓝天,听着飞机低沉的轰鸣。

耶夫洛夫非常紧张,询问道身边的杨明志:“我们就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撤退,即使有树林作为掩护,他们就这么马虎的把我们放走?”

“那是当然的,因为在我们面对的西南方向,那里的德军是整个包围圈最薄弱的。再说我们这些人并不是德国人的优先歼灭目标。”杨明志指了指正西方,“库兹涅佐夫的大部队也在撤退,敌人在计划完全歼灭他们。”

“唉,战争已经这样,他们即使撤退也难以招架敌人的围堵吧。或许他们会死战到底全部殉国。”

杨明志耸耸肩,“谁知道呢。苏军又不允许部队投降,根据相关条例,苏军必须战斗到最后一人,投降者视同为伟大祖国的叛徒。”

“可是我们已经失去阵地,我们已经有犯罪行为。”耶夫洛夫嘟囔着。

师长阵亡了,部队遭遇惨重打击,全师原本兵力满打满算有一万四千余人,现在就剩下三千。那些损失的兵力,要么是战死了,要么已经走失,但没有一人投降。”

杨明志坐直身子,长叹一口气。“师长死了,你耶夫洛夫就是代理师长。我作为副师长,之后的事我想大家听我的更好。”

“为什么?你难道要做正师长?”

“我们要退入森林了,在森林中的战斗我比较在行。一旦变成游击战,那更是我的强项。”

耶夫洛夫想了想,这个人是中国抗联的,在中国的森林中他们已经和日本人战斗了很久。继而耶夫洛夫又想起了方面军司令最后的命令,所有人要突围出去,所以也是反对部队和德军死磕的。

“好了,你想想就行,游击战我们中国人非常在行。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肯定会希望我指挥大部队。”说罢,杨明志站起来去安置伤兵的营地瞧一瞧。

三千人的部队其实并不多,一片小树林足够把大军都藏起来,从高空俯视这些又宽叶乔木组成的树林,真是进入这里面可以做到完美的躲藏。

杨桃和她的同伴在照顾这些伤兵,很多人还有部分自理能力,因为重伤员已经基本残忍的遗弃了。

很多士兵带着负罪感,大家为了活命不得已抛弃同胞。不少士兵忘不了他们绝望的眼神,还有恶毒的咒骂,反正他们都将死去。

“小桃,你还在工作能。白天休息的时间你应该好好睡一下。”

杨明志就站在妻子的身后,看着她的工作,不禁担心的询问。

“没办法,士兵离不开我们。纵使没有足够药剂了,我还是得检查一下他们的伤口才行。”

杨桃慢慢拨开一个伤兵的绷带,他的右手小臂被德军子弹擦伤,部分肌肉组织已经损失。杨桃没有办法,她如同蒙古大夫一般,用自己的头发做绳子,勉强的缝合了这个伤口,接着是布条的缠绕。

现在她解开了士兵的伤口,只见已经有化脓的趋势。

“贝茜卡,我的伤怎么样了。”士兵问道。

“还好,还好。未来一段时间你好好忍耐就行了。”

她是如此的安慰,但是告知丈夫的又是另一番说辞。“因为之前一直是战争,雨水中的杂质特别多,他的伤口已经感染,未来是化脓,如果没有消炎药他一定会死。”

杨明志心头一惊,这里缠着布的战士超过五十人,如果都感染了再罹患败血病,那自己这个副师长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有时候为了活下去,人必须要变得残忍。理性告诉他,战争是适者生存的状况,如果受伤了往往意味着死亡,古今中外都是如此。但是人性在召唤,这些士兵都是战友,他们应该好好活着。

不管怎样,消炎药已经耗尽,剩下的药剂多是杀菌用的。包括一些士兵偷偷带的伏特加,现在就充当医用酒精用。卫生员们只能用这些东西冲洗战士伤口,希望能杀死细菌什么的。

杨桃终于能够休息下来,检查了好几个士兵的伤口,情况有些不乐观。

女孩洗干净手后将外套脱下,随手挂在树杈上晾晒。很多士兵也是如此,之前的大雨结束后,为了避免皮肤病,战士们往往到了休息地,首先是清理身体。

苏联士兵把邋遢的外表当做羞耻,但是他们大部分也就只有这一身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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