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正如沿着京城大街小巷来来回回绕了几圈,最后在酉时前两刻,走进聚仙楼,拣了个靠窗桌子坐下。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殷勤地走过来招呼。

“一吊米酒,一碟花生米。”

“好嘞。”

欧阳正如检视大厅四周,厅堂不大不小,整好能摆齐四十张桌椅,堂中有个戏台,评书先生正在讲柳毅传书的故事。戏台后面的楼梯直通二、三楼的雅间。聚仙楼虽不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但居于几条街道的交汇处,过往人群繁杂,利于接头,不利盯梢,欧阳正如暗暗佩服少主的安排。

酉时已过三刻,仍不见江海一叶的身影,欧阳正如有种不祥的预感,又没有发现哪里不对,正欲离开。此时一个满脸胡子的农夫挑着两筐蔬菜走进酒楼,在正对戏台的桌子坐下,放下担子,喊了一壶茶和两碟炒蚕豆,聚精会神地听着书。

欧阳正如又缓缓坐了回去,假装看着窗外。农夫喝了半壶茶,拿起扁担走出酒楼,两筐蔬菜却留在桌边。约莫一刻钟后欧阳正如起身朝大门走去,经过菜筐时,斜眼扫了下菜筐里的菜。

出了聚仙楼,欧阳正如沿门前大道走了两里,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处,向南走了一段,之后往左拐入一条无人小巷,大约走了五十步,只听后面传来“啊”的一声,那个农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手起刀落,结果了欧阳正如后面的尾巴。

“少主。”欧阳正如走上前。

农夫摘下假胡子,正是江海一叶。原来,江海一叶早就化装成农夫候在聚仙楼附近,发现欧阳正如的尾巴后,假意进去听书。他故意把蚕豆咬的嘎嘎响,以向欧阳正如示警,又按约定的暗语,用筐里蔬菜暗示出埋伏的地点。欧阳正如走过菜筐心领神会,将尾巴引入埋伏,才有后来江海一叶一击即中。

“这尾巴轻功真是了得,我来来回回走了这么多圈竟然没发现,若不是少主示警,属下只怕......。”欧阳正如额上只冒冷汗。

“找个安全的地方,慢慢说。”两人合力收拾好尸体,顺着无人小巷继续前行,却全然没有察觉身后还有一个黑影尾随,身行诡异,轻功更胜之前的探子。

竟然安排了两个人盯梢!靖王果然是老道毒辣。

眼看那尾巴就要跟着江海一叶走出小巷,突然“嗖”的一声,不知从何处飞出一发钢针,直刺那人后背。那人似脑后长眼,机敏地转过身,以左手接过飞针,然后顺势摆肩、甩腕将飞针掷回发来之处。

只闻啪一声,那人站着晃了晃,应声倒下,再看后脑,一支短箭深深扎入,只剩箭镞。那人在地上抽搐了一阵,最后一命呜呼。

慕成雪从巷子暗处缓缓走出,左脸被掷回的飞针划破,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条浅浅血迹。

原来,慕成雪一直在暗中观察,她也看懂了江海一叶的暗语,由于久居京城,熟门熟路,她抄近路赶到埋伏处,布下机关弩,只道若江海一叶失手,便触发机关相助。江海一叶得手后,慕成雪正要离去,却发现了第二个尾巴。

慕成雪想直接启动机关做掉尾巴,但发觉这个人轻功了得,不是寻常人物,为防不测便来了手声东击西,先以施以暗器攻其后背脊柱死穴,若得手则罢,若不得手,再启动前方巷口的机关弩,以暗箭射之,料想前后夹击,对方不死也伤,到时只能放弃跟踪以求自保,好在是弩箭一击入魂,端的走了好运。

慕成雪走近查看,死的人正是东岛武士水户濑。慕成雪以前听说东岛武艺极擅长跟踪、暗杀和渗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欧阳正如、江海一叶都没能觉察他的追踪,若不是自己占了天时、地利,加上胆大心细,这会儿倒在地上的恐怕是她。慕成雪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但又马上镇定下来,将钢针、机关弩一一回收,只是那箭没的太深,取出不易,慕成雪折下箭尾放入包内,随后走出巷子,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

江海一叶与欧阳正如扫清尾巴,又在京城外围转了几圈,寻了家偏僻的酒店,开了个雅间。

一进房间,欧阳正如就屈身跪拜在地:“属下一时疏忽,险些坏了大事,请少主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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