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肆虐,落在栾夙微微发烫的脸上,冰凉冰凉的化了水。
突然她眼前一片漆黑,好似被抛进无边的黑暗里,紧接着又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生生把地面砸出一个坑来。
“啊……”栾夙呲牙咧嘴,这把骨头几乎快摔碎了,疼的一时不知该捂哪里好。
周遭一片云山雾绕,浓林茂密处透着不可描述地阴森。
“没事吧……”慵洵扶起她来。
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飞穿搞得有点懵圈,按着不知来自何处的疼痛,道:“呃……什么情况……吸……”
慵洵亦没搞明白怎么回事,隧摇摇头:“先看看……”转身就走。
栾夙拿眼看了看阴森森的四周,赶快追上去:“哎,等等我……”
约莫转悠了半个时辰,他们发现此处除了出口以外,其它一应尽有。
四周一片静谧诡异,前方有处亭子,旁边是间茅草屋,他们只先到亭子里坐下。
“方才我仔细观察过了,此处应是书上记载的珀虚。”慵洵道。
“什么!什么!珀虚?”
“嗯,妖娆森林的时空幻境,无数个虚空重叠交错,这里的时间是虚的,世间方一日,此处已是十年光景……呃,说得简单点,我们在一颗琥珀里。”
“琥珀?!等等……”栾夙吞了吞口水继续道:“……你是说我们……在一颗化石里?!”
“嗯。”
“这里十年相当于外面的一日?!”
“嗯。”
栾夙语无伦次的道:“你……这……是谁害我们!”
“我刚才说过了,妖娆森林……”慵洵似乎欲言又止。
栾夙微微蹙眉道:“你是说妖王雏鳍害我们?!”
“嗯。”
慵洵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一边说:“我们得抓紧找到珀符,它是开启出口的钥匙。”
“珀符?”栾夙的知识储存量明显不够用,她皱皱眉头,又抓抓脑袋。
“天地初开之时,同时产生了相同数量的正能量和暗物质,暗物质被封印于珀符,必需饮食男女的心尖血,方可消除它无边的愤怒……”他道。
“即是如此,我们去哪里寻找珀符?出口又在哪里?”
慵洵道:“这个……不知道,碰运气罢……”他长长的出了口气道:“天色晚了,我们得先填饱肚子,找地方栖身。”
慵洵没有告诉她,若想从这里出去,他们二人需有一人爱上对方,然后再将心尖血打入珀符方可。
即便这样也需一人留下,来对抗珀符里强大的愤怒,说九死一生一点也不为过。
栾夙住了亭外的那处茅草屋,慵洵找了处与她相隔甚远的草屋住下,他的用意很明显了,却只说喜欢那边的风景。
栾夙立时看了半天,并未看出究竟好在哪里。
次日清早,他们分头行动寻找珀符和出口。
慵洵说寻找珀符就是碰运气,碰着了就可以想办法出去了,若真的运气差碰不着,只能在这呆一辈子了,立时吓得栾夙一刻不敢怠慢。
直到夜幕降下来的时候,栾夙才回到草屋,一天的翻腾着实不是个轻省活,她累的一头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你怎么样?还好吧?”慵洵在院子里问她。
“我……还有口气呢……”
“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嗯……”
没觉得睡了多大会,天竟都亮开了,栾夙试了试真的是起不来,胳膊腿疼的像不是自己的,抬起来都难,索性抱了被子继续睡。
再睁眼已是黄昏,栾夙翻身起来,顿觉头有点晕,心情闷闷的。
她刚洗簌完毕,慵洵便提着条鱼走过来,斜阳照在他发梢,明媚却不刺眼,云彩层层晕染天边,又彼此分明,凉风阵阵吹来,一时她心中的烦闷竟被吹去了大半。
“我在溪边打了条鱼。”
“这么好兴致?可是发现了什么了吗……”
“那到没有,今儿吃了一天的果子,快变成果子精了,还是得食点人间烟火……”
“甚好,甚好……”
慵洵将拾来的柴火打好一堆,点着火,又将鱼儿用竹签子穿起来,放到火上烤,动作一气呵成,她想这天帝二子做过伙计吧?
只一会功夫,鱼儿的香气便四溢开来,栾夙想若真是出不去了,每天像这样有些好吃的,也不算太惨。
日落时天就开始阴沉起来,一时秋雨淅沥,落进荒草竹林,又从竹尖攒出一滴水来落下,凉风习习,苍穹如洗。
“我们会不会永远困在这儿了?”
慵洵拿酒壶的手一顿,将斟满酒的杯子递于她,栾夙见他不说话,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
慵洵只道:“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将烤好的热滋滋的鱼递到她面前。
栾夙顺手接过烤鱼,心事沉重的咬了一口:“啊,好烫!”
慵洵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刚烤熟的,不烫可就有鬼了……”
栾夙道:“你……故意的罢!”
慵洵拿起一杯冰水递过去:“好了,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总有办法出去的。”
层峦叠嶂,孤鸟高飞,浓云密雾里来去都是他们的身影。
在珀虚呆了八年了,随着时间推移,似乎出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不得不说这位天界二公子着实会吃,完全不像是被困在此处,倒像是来郊游的,他说今天晚上吃烤鹿肉,还煞有其事的用竹签子穿好,取了铁炉子过来。
好罢,又烤。
“酒呢?我要喝那几壶花清酒……”栾夙嚷嚷着。
他睨她一眼,说酒还在花园里埋着呢。
她跑过去扒拉出来。
酒过三巡,已有微醺。
天空零星的挂着几颗星星,一会连这几颗也看不见了。
“要下雨了……”慵洵说。
话音刚落,大颗大颗的雨便落下来,东西来不及收,他们只先散了。
夜里躺在床上,栾夙听着雨水冲刷着珀虚的世界,她不知道还要在这呆多久,不知道外面子茉逡疾他们可还应负得了……这样胡思乱想了一夜,至天蒙蒙亮方才睡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仍旧大雨滂沱,她又打了伞出去,感受那样的酣畅淋漓,下雨总是无法出门的,她只回房合衣坐在窗前,欣赏窗外的美景。
待雨停后便继续出去,林子里到处都湿漉漉的,走了一会,她的衣服湿了一大截。
直至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找到一处山洞,洞内烟雾缭绕,寒气逼人,似乎跟慵洵描述的出口极为相似,她欣喜的跑去找慵洵。
院子里慵洵扶矶而坐,石矶上歪歪斜斜放了几个空酒壶,见栾夙来了他道:“坐。”
栾夙戏虐道:“殿下这么有雅兴呢?”
慵洵看看她:“有何发现吗?”
栾夙道:“寻着一处洞穴,似乎跟你说的出口很像……”
他问:“在哪里?”
她道:“连鹭山底下。”
慵洵淡淡地说:“那只是个普通的山洞。”
栾夙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道:“就是又没线索了?”
慵洵缓缓站起来,说:“跟我过来。”走到房间,他伸手从枕下拿出一个符递于她:“珀符我找到了。”
“珀符?你在哪里找到的……呵呵,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他睨她一眼道:“还需找到出口呢。”
“呃……”她一时高兴竟然忘了出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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