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跃进虽换了一身狗皮,也瞅出一些有摸有样来,但亦不伦不类,难看的要死。

且不说他头发长的像野人,胡子也乱糟得如私处。

还得去收拾,要么让人瞧起来亦不齐整,至此邢跃进开始寻起理发店来。

入了一家,店老板便有些诧异,因她往常见过呆根,一惯呆模呆样,但今儿见他这般光景,不敢怠慢,倒也客气了些。

“先生!你要理发吗?”

邢跃进霎时恼了,没好气说:“费话,不理发跑你这做甚?”

还行!店老板自忖,但心还是放不下,便又啰嗦了一句。

“先生!几位。”

咋得啦!今儿碰见一个傻子,邢跃进心下思量。

欲要走时,猛地醒悟,便知这是店老板有意没意地没话找话。

既然猜透对方的意思,说话自要狠一些。

“你的眼睛难不成不是用来看是用来吃的。”

店老板自是碰了一个钉子,只得殷勤,心忖如伺候不好会更添委屈。

“噢!容我多话,先生里面请,我这就给你理。”

“理的好看些?”

“是,一定,一定。”

人靠衣装马靠鞍,邢跃进这一收拾,倒也露出几分秀丽来,当然了,模样偏女性,但也不缺男子之气。

此时的邢跃进除了呆根妈,自没一个更近的人。

怎么说也是蹭了人家儿子的身体,少不得拿起钱安慰安慰。

但邢跃进担心自己去呆根妈会躲,他便掏出两百元让理发小姐送了过去。

呆根妈在角落里拿着钱,不住地瞅着儿子,不知不觉泪湿双襟,瞅罢多时,才恋恋不舍独往家赶。

打发走呆根妈,邢跃进倒也宽松了些,这一个人老是有人在背后跟踪你关心你担心你,心里怎么也不得安,邢跃进亦是如此。

捣腾好了,收拾完了,心情好时,肚子便咕噜叫唤了,邢跃进太需要营养了,尤其是肉食越发缺乏。

呵!这一顿大吃大喝,像是饿了八百年,几斤牛肉几斤猪手,外加一斤白酒,瞬时尽收肚中。

几时付的钱,几时上的车已浑然不觉,邢跃进只晓得这辆车换那辆车,那辆车又换下一个那辆车,公交车还是长途车在他眼里都是车。

坐来坐去,坐去坐来,兜着开心呗。

等酒精渐渐解去,意识慢慢恢复,邢跃进这才发现他兜了半天,始终在一个叫蛤蟆岭的地名来回徘徊着。

“先生,这是末班车,该下车了。”公交司机催促道。

“师傅!我怎么总觉得一清醒,就让下车,且终点站总是蛤蟆岭?”

“年青人,下次别喝那么多,酒多了产生幻觉,来来回回上车下车也是有的。”

“今儿是几号?”

“给我说着了吧!今儿是几号都忘记了,怪不得你下车总是蛤蟆岭,告诉你吧!是8月3日。”

“1988年8月3日?”

“是。”

“还有车吗?”

“末班车,自是没有。”

“离市区多远?”

“二十公里,不过走山路只有十公里。”

“能否告诉我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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