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愤之下,胡乱从道旁的一株树木上,撅下一根树枝,便向男子挥打过去。
毕竟体力有别,那树枝还未碰到男子分毫,玄姜的皓腕便是一紧,牢牢被制住在半空。
不想,此时,男子眼中的桃花韵味更浓,轻声细语地说道:“姑娘可知你手中拿的是什么树枝,这是山桃花的枝,岂不闻我大周女子出嫁时会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花、桃枝,这可是喻意出嫁的物什。姑娘用桃枝打我,看来是,很想嫁给我了。”
嫁你个圈圈叉叉……
两次言语间调戏,玄姜义愤填膺的发誓,要调戏回来。
她双手插腰,豪迈地自报家门,试图吓一吓他,“我是镐京城中上大夫姜司工的嫡长女,我叫玄姜!你——报上名来!”
“玄姜?可是因为你乌发如瀑,玄亮缁黑,所以唤作‘玄’?”男子问道。
玄姜一个“是又怎么样,管你屁事”的眼神瞥过去。
男子薄唇微扬,眼中刚才那抹桃花韵味又浓了些。
“我大周礼制中,婚礼分为‘六聘’,如今我还未向你姜家纳彩、问名,你便自报姓名。看看,还不是急着想嫁给我?”
急你个圈圈叉叉……
玄姜瞪着眼、跳着脚,道:“就是,如何,有本事,你来娶我!”
随即,右手挑起男子细瓷一般的下巴,望着他俊朗的星目,道:“来,先给你媳妇我,笑一个,当做聘礼!”
男子果然送了“聘礼”,温润一笑,眸比水清、容比云惬。他的笑干净剔透,清辉寂寂,润泽莹莹,即便那桐花也失却了颜色。
“我名为宜臼,如今住在距此不远处的申国采邑,就是郿邑城中。”仅这一句,声音迷离、富有磁性,如空谷幽兰乍然绽放。
宜臼——宜臼——,这名字有些熟悉,应该是听谁提过。玄姜寻思着,却暂时没有头绪。
女子勾着男子的下巴,这一幕似乎于礼不合。
于是,打破这“不合”场景的东西来了——
玄姜听得耳旁“嗖”一声响,便被宜臼一把拽着,拽到了小道边的梧桐树后,护在怀中。只抬眼一看,便心惊肉跳,一支箭羽直直扎进两步开外的树干上,箭羽尾部还在铮铮颤抖作响。
田猎?暗杀?
忽听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还来不急多想,已被宜臼连拖带拽地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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