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一席话,那南国皇帝南骞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后笑着道:“这可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呐!说来我们几位也是难得一见,如今见到了,这在南国,我作为东道主,一定要请诸位留几天的,希望出了云岫山诸位给面子,去王宫住几天,若是不喜欢王宫,去皇家山庄也行!”
这邀请,名微木自然求之不得,虽说她依旧对容凌算计她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是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她考量的也不应当是那么点了。
于是她便爽快的答应了,而容凌也答应了。
直到最后要离开,云岫山的掌门都没有来找过她,这云岫山似乎真的像是将一切置身事外的仙山一般,除了当日朝拜时他如同例行公事的出面过一次之后,名微木都不怎么见到他。
云岫山,虽处于瀛虚大陆上,可是却从来都不讨好哪一个王室,也不讨好哪一个权贵。
功名利禄似乎就像是云岫山巅的云雾一般,转眼散去,转眼又聚起。
而聚散离合终究跟他们无关。
不过最后她倒是也见上了一面。
当然这是沾了名倾澜的光。
因为名倾澜要走,因此掌门就来跟他交代一下关于蛊毒的事情,顺便来看一下他此时的身体状况。
临走的时候,掌门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脸,最后道:“我记得你,小时候还不觉得,长大了,倒是真的像你母亲。”
名微木顿了顿,道:“我听说,我母亲和父亲是云岫山的弟子?”
掌门站在那里,看着名微木一笑道:“是啊,只不过一入人世间,便各自有了各自的宿命。”
掌门说话的语调很平静,但却有一种空灵感,像是从天外传来的一般。
他说完,转身,渐行渐远。
名微木的脑海里则依旧回荡着他的那句话。
很多年后,她想,似乎从那时起,命运的轮盘便开始转动了,她们当时虽然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可是依旧坚持着尽人事而后听天命。
从来到走,没有人来迎接,也没有人来送行。
她们在三国内无论受到多少人的敬仰,无论受到多少人的憎恶,可是在云岫山,没有人会在意,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这十年一度的朝拜大典,她们出各自的国家前百官曾整整齐齐的在城门外送行,而到了这云岫山,那掌门只用了片刻便完成了他们所期待的朝拜大典。
离开了云岫山,所到之处都分外的热闹。
名微木坐在马车中看着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想起了那座云雾缭绕的仙山。
她不喜欢拘束,因此就住在了一家客栈里,南骞也很理解她,没有勉强她去皇宫里住。
而容凌则住在她旁边的客房中。
名微木不知道这天铎皇帝打的什么算盘,可是她知道,她以后不会再相信他了。
如果她控制不住,那么她就尽可能的离那控制不住的东西远一些,因为这样至少不会被波及到。
坐了一路船,此时已经到了傍晚。
远处天边的流霞分外绚丽,像是天上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而后人间渐渐暗淡,一寸一寸的黑暗将整个大地慢慢笼罩。
远处山林中的飞鸟渐渐还巢,十里长街上的街灯渐次亮起。
于是灯火如昼,歌舞始升平。
朱希仪是个闲不住的人,尤其是如今名倾澜也来了,他就更耐不住寂寞想要出去逛一逛了。
名微木正在房间里面梳妆打扮,这时,听到几声敲门声。
一般贺兰红浅和朱希仪敲门都会叫一声的。以前女扮男装的时候就叫公子,之后恢复女儿身的时候就叫姑娘。
所以她觉得应该不是他们两个。
那么,是容凌?还是名倾澜呢?
她戴耳环的手顿了一下,而后道:“进来。”
门于是被推开了。
她在铜镜中瞥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镜子中照见的不是长身玉立的容凌或者名倾澜,而是一个少年。
又或者他还不算个少年,算是个小孩。
名微木转过了身,细细打量着那小孩,看他的衣服,虽然素净,可是衣袍的边上用银丝线绣着暗纹,看起来似曾相识。
“你是?”她的心中约莫有了答案。
“姐姐的眼睛真好看,”那小孩手里拿着几束刚刚从枝头折下来的桃花,走到她身边,递给她道:“我叫容淼,容凌是我叔叔。”
等她接了花,他就十分不客气的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笑的十分乖巧的看着她。
名微木心说这小子倒也不客气,不过听得出来,真的如传闻所言,容凌对他这个侄子是真的关心,这小孩虽然年纪小,可是眼神通透,看得清事故,能够这样直呼容凌的全名,看来是跟容凌很亲近了。
“这花是你送我的?”她拿着花问道。
容淼那一张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伤心的神情道:“当然是了姐姐,难不成你以为是皇叔送给你的吗?要是你那样想,我可就要伤心了,这花可是我冒着被抓到的风险在客栈后院摘的。”
名微木忽然想起进入客栈的时候,那客栈老板正在后院精心的裁剪那几棵桃花树的枝干,看起来应该是十分的在意。
而如今,这小子竟然随手折了这么一大把,她似乎已经想到那客栈老板发现桃花树被折的时候的表情了。
她静了静才忍住了没有把这一把“赃物”扔出窗外。
不过看来这小子跟他叔叔一样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他叔叔骗了她还装作无心,这小子则是想要害她成为偷花的贼。
见到她似乎有所顾虑,容淼就道:“姐姐,你不用担心,你是这客栈的贵客,那老板就算是抓贼也不会找到你这里的,等到这花干了,你就摘下来放到包裹衣服的包袱里,到时候衣服上都会有一股桃花香呢!”
名微木用一种另眼相看的眼神看着容淼道:“你这小子,年纪小小,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哄女人的东西?”
听到这话,容淼当即一副正经的模样道:“这可不是学来的,是我见到姐姐情不自禁啊!”
名微木傻眼了,心说真不愧是姓容的,说谎都能够说得这般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见名微木似乎不打算跟他计较了,忽然站了起来。
名微木以为他要走,于是舒了一口气,心想着耳边能够安静些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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