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飞正在师傅清冲室中手抄《坐忘论》,只见师傅手捧锦盒和一瓷罐走了过来,忙放下手中纸笔迎上来,“师傅。”

“嗯。抄了多少?”

“三十六份了。”

清冲顿住欲往里走的脚步,回身将手中之物放在莫云飞抄经的桌案上,拿起他抄好的经文翻了翻:“不错。对了,这两样是晋王所赠之礼,罐中茶叶为师留下,锦盒中是堪与紫电齐名的天璇剑,送予你了。”

莫云飞惊喜万分地双手捧过锦盒,打开看去,剑鞘上嵌着的黑色宝石熠熠生辉。

他迫不及待抽出宝剑,只见剑身泛着点点蓝光,剑长三尺六寸,宽一尺八分。他随手比划了一番,竟爱不释手。

清冲不等他开口就对他笑道:“整个青城派年轻一辈怕也只有你的武学能配得上此剑了。如今你与展师侄能结成莫逆,青城有你,为师深感欣慰。”

他抬手制止莫云飞,“听为师把话说完。为师接下来所说你须牢记于心。”

清冲望着窗外,神情严肃:“二十四年前,你师祖叶无涯应当时钦天监冯士良相邀,于京城白云观论经。

时至嘉元十一年三月初九他二人夜观星相,不料:四象生乱,紫薇暗淡,太微势微,紫微宫旁新星初升。”

清冲转头看了看一旁静立地莫云飞接着道:“冯士良连夜进宫面圣。当晚子时,晋王陈玉出生。”

莫云飞心头大震,不曾想师傅讲出如此辛密旧事。手握宝剑垂于身侧,一颗心砰砰乱跳。

只听清冲低沉的嗓音在耳畔继续响起:“新星异象于天子便是大忌,当下圣上命冯士良替晋王占卜,但自来子不问卜,此事只得隐秘下来。

然而这些年来我观晋王星宿,光芒大盛。反到是中宫太微已暗淡无光,怕这天下不日将变。

你师祖羽化时将此事告知我并留有四句话:匡扶正义、泽被苍生、四海归心、玉暖乾坤。我私心琢磨这玉字怕是就落在了晋王身上。

如今,我青城十二峰已归于晋王门下。”

他看着莫云飞待他稍稍消化一下这番话又接着道:“后日晋王回京你便随他一起,用心辅佐,为他效力,他日将青城发扬光大。”说完用力拍了拍莫云飞肩膀,往内室而去。

莫云飞本是十分聪慧之人,听得这番话细思极恐,只觉从头到脚冷汗涔涔,呆在当地。

清冲走后展斜阳起身来到晋王身后,替他按揉着肩膀,笑着说:“清冲师伯倒是明白得很。这样也好,他日这青城上下也好为小义父所用。”

晋王缓缓闭上双眼,一手搁在几上撑住额头,一手无意识地在茶盅盖上划着圈。

半晌他抬眸看向一旁的卫信道:“这些年墨离已经安排停当,我也该回封地了。”

展斜阳按捏地手一顿,连忙道:“小义父,你回雍州带上我吧。”

晋王收回盖盅上的长指改握着展斜阳放置他肩头的手,轻声道:“斜阳,你家中父母兄姐都许久未见你了,你应多陪陪他们。况……”

“我不,小义父去哪我就去哪,你不带我我自己去。”

展斜阳又拿出他撒痴撒赖的手段来边说边磨蹭地晃着晋王肩头。每次这样撒赖小义父必会应允。

然而这次晋王竟沉下脸道:“都说你这些年跟随我左右,为人处事处处像我,温、良、恭、俭、让!可你究竟哪处像我?你倒是把这市井小民撒泼耍赖的脾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晋王语气依然温和平淡,但句句扎人心扉。此话一出,展斜阳只觉心中一痛,他面色瞬间变白,眼中满含伤痛,诸多话涌上心头,却无法诉之于口。

小义父这是嫌弃他吗?

不,不会。他的小义父是那样一个温和谦让之人,从来对他只有笑意盎然,从来都不会对他皱一皱眉头,这次也断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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