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看门的兵丁原先各个懒洋洋的坐着,躺着,只是眼看有商队来了,竟然一个个的速度比睡着的时候还要来得快。
方凯虽然没在明末出过远门,不过还带这点道道他还懂,所以主动往那几个兵丁手里塞了银子,再加上书堞、文书都齐全,为首的城门小卒也答应放行。
至于这些书堞和文书,都是从登州府里现成有的,盖了官府大印,如假包换的真货。
可没想到这些个兵丁刚笑嘻嘻的答应,紧接着一帮人就把门堵得死死的,翻脸要检查带来的货物。
这脸翻得着实比翻书看。
连带着孔方等人都被围得死死的,最后这位公子爷拉下了脸,侍卫首领赶紧拿着个牌子去那些子准备狠狠敲一笔的兵丁面前在晃了晃,总算通行了。
若不然也不知得被拖到何时了。
所以进了城的方凯反倒应该好好谢谢那个家伙,而不是趁机把对方甩开,可这都进了城,再让这些人跟着就不像一回事了。
这一趟方凯要做的是杀头的大罪,劫狱这种事,不是传奇小说里那么一声大吼然后就万事大吉的。
少不得银两是要花的,更别说京师里的天牢也不比小地方的,那是东厂亲自管辖的,东厂是什么!那可是天子的眼睛,带刺的眼睛,随随便便就把人给弄死了。
让人跟着一天就表示事情就要拖上一天,而他们几个人七月中在登州卫出发,中途走了十几天,至于孙元化,已经被朝廷下令一个月后处斩。
在找了家客栈投宿了一夜后,第二天方凯就让人请来一路紧跟不舍的家伙,他们也同样也投宿在这家客栈,几匹高头大马硬生生让客栈的小厮伺候了大半夜,银两却半分都多给。
方凯笑了笑,把小厮的抱怨过滤了去,整理整理思绪,打算和这几个‘恶客’说明白,让他们不要再跟着,太耽误事情。
“谁在找本小……公子。”来人进了门就四处张望,捏着嗓子假作大声叫唤。
‘这是个雌的。’方凯脑袋里这个想法一闪而逝,不过也再没多余的想法,反正那是雌的雄的,和他都没什么关系,只是如今这个假冒的兔子爷一路上捏着嗓子粗声粗气,倒是有了缘由。
他又不笨,这一路上虽然只走了半天,话也没说几句,可这个‘孔方兄’说话扭扭捏捏,面上又有十足胭脂气,怎么可能是个雄的。
“原来是方大哥,请问唤小弟所来何事。”孔方‘兄’客客气气的道。
只是这番模样被方凯看在眼里就显得几分滑稽,毕竟眼前这个称兄道弟的却是个货真价实的花木兰。
好在一会就要说拜拜了,方凯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和个雌的一块称兄道弟,特别是都知道对方真实性别了。
所以方凯就直说了,他一向认为自己如此直爽。
于是兔子爷一脸‘震惊’,一脸‘悲戚’,顺带还有点脸红,从脖子那一直红到方凯看不到的耳背那种。
“你……”兔子爷面色很难看,指着对方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太过分了。”
潇洒的转身,兔子爷临跑的时候没忘四处张望几下,然后撒腿就跑。
“小心门槛。”方凯不忘提醒一声,心里嘀咕,他也就说了实话,不至于有那么大反应。
方凯可不知道,这个时代女人在外抛头露面是什么概念,那是礼仪大防,华夏千百年来的规矩,所以说,兔子爷才会在被识破后还得四处看看有没有别的人听到。
不过,好在把这么个累赘扔了,方凯擦擦汗,他宁愿再去从义州来次大逃亡,也不想应付女人,更别说这个女人还假扮成兔子爷。
“呼、”
世界安静了,方凯也可以着手开始准备了,这些个军户的思想工作都不用做了,要说张五郎、马户等人都是胆大心细的人,要不然就不会冒险为了口饭就去参加孔有德叛军。
如今虽然说劫天牢看似比从贼还要严重上几分,可方大哥都说了,他不会直接去劫狱,那是送死,不是劫狱,用银两开道也是正理,所以这帮子穷军户的首要任务是把手上的盐货给卖了。
至于卖给哪家店铺,这要在城里溜达一圈才知道。
北京是大明的京师,盐货店铺不计其数,总能找到卖家。
于是众人在客栈里休息了一个上午,未时分众人兵分多路,在京师里打探消息,临出门前,方凯瞅了瞅本来搁在马厩吃草的那五匹高头大马,此时也无影无踪,倒也落个省心。
约定好到了晚上再回客栈会和,紧接着方凯就带着马户直奔北京的东城区。
要说从大明开始就有北京城里东富西贵的说法,至于南贫北贱则是后来的那个鞑子朝廷才弄出来的说法。
这四个字的来历不是太好听,东富是说北京东城本是大明库房所在地,那些富人都是靠监守自盗的发的家,而西贵,则是因为西边靠近皇宫,大臣们为了奉承皇上才都住在西城。
不过这东城商业气氛浓厚,商贾走卒众多,北京城出了名的各大胡同也在这儿,自然达官贵人也不少,乱七八糟的唯一好处就是拿来隐瞒踪迹再好不过,所以方凯才选这里当做首站。
功夫不负有心人,晚上所有人聚在在客栈里一合计,事情还真有了眉目,东城区有几个大点的盐铺子,最近连卖的盐都少的可怜,价格也出的奇高,就是老天爷都要帮上忙,其中的一个见问话的人脸色不对,一口就说破了来意,还让领头的过来第二天细谈。
“那个店铺叫什么名字?”
这倒真是意外之喜了,本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有了法子把带来的精盐脱手了。
“方、大哥,那店铺牌匾上有个大字,别的不认识了。”被问话的军户有点紧张,赶紧接着说了一句:“那家店铺我还摸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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