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杨大娘,娘俩一路上心情都有些沉重,拉着手沉默的走着。

郑叶的思绪又回到了当初自己想上大学,那还是刚刚开启高考的几年,上大学还要政审看祖辈成分推荐的,自家成分不好,虽然自己高考成绩挺好的,但一直政审不过,没有推荐,最后带着些遗憾嫁给帮了自己家的现在丈夫。

大学,那也曾经是自己的梦想啊,什么时候已经被家长里短磨的差不多没了念头。

转头看看身边贴心的小娃娃,再想起远方的丈夫,虽然一年没几天在家,可是他有抱负有担当,那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不就是书里所说的良人吗?!

也无憾了...

释然的笑笑,看着不远处已经可见的于家院子,郑叶拉着板着小脸的宝贝女儿加快了脚步。

夏之樱却不同,她此时的脑海里都是前世的影像。

原来是那个善良、坚强的晓玲姐。

前世的小玲姐最终没狠下心,答应了家人的请求,在高考前夕辍学嫁给了上河村的陈大河,刚嫁过去也还算可以,虽然陈大河不靠谱,但也因为新鲜安分了一阵,晓玲姐生了个男娃,公爹又有工作,小日子过得还行。

后来取消了供销社,陈大河的父亲失了业,他自己也没了依仗,他家以前欺负过得乡邻们都给他家使绊子,陈大河见外出打工的男人们有些挣了钱,就抑不住嚷嚷着出去闯,晓玲姐看着在家无所事事的陈大河也无奈的支持了,可后来钱没挣回来,倒带回来了个大着肚子的小三...

具体怎么闹腾的那时太小也没关注,只是听说晓玲姐和陈大河打了一架离了婚,孩子也没带出来,净身出了户。

回了下河村也不好过,她嫂嫂是个很刻薄的女人,加上她哥哥木讷老实,娘家爸瘫痪着,娘家妈没主见,很是被欺负了一阵。

后来她爸看不下去,拖着残躯让她哥捎着,悄悄的找了只剩老两口的于爷爷,给腾了一间房子,并托以前农技站的熟人在村小学给闺女弄了个民办老师当,就郁郁的咽了气。

再后来夏家发生了一连串的惨事,夏之樱也没关注了,只记得爸爸出事,叔叔丢了工作后,村里的人大多都对自家躲避埋汰,就差扔臭鸡蛋了,自己连学校都待不安生,晓玲姐是为数不多的没有另眼相看自己的人之一,有几回,沉浸在悲痛中、恍惚的家人忘了给自己准备吃的,晓玲姐还给自己匀出她自己的饭菜。

那时候她也过的并不安生,陈大河带回去的女人生了个女孩就卷了东西跑了,陈家没少来闹腾晓玲姐。

再后来,夏家只剩下自己和叔叔,叔叔也小有了资产,就带着自己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离开时,晓玲姐貌似自学考了珠算,找了镇上一家小厂子做了会计,好像有听人说她和陈家签了协议,分期给陈家多少钱,把她的孩子要了回来,还把备受儿媳妇欺负的娘家妈接到镇上了。

但是显然,除非她以后有能力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要不然一辈子都和陈家扯不清了...

唉,放在后世都能算是个独立坚强的好女人,就这么被毁了一辈子。

不行,自己得做点什么,好人应该被生活温柔以待。

思考间,已经到了于家。

屋里只有于奶奶一个人,正准备生火做饭,铁架子支起来的大案板上放满了包好的饺子,看样子就等烧水下锅了。

郑叶站在屋门口有些脸红,这个时间点跑来,简直就像赶着点蹭饭,可是实在是早不了,等着奶厂的人一家家收完奶,轮到自家就那个时间点了,看看天色,只是有些奇怪于婶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做饭了。

这么想着,郑叶赶紧走进去,对着迎过来的于奶奶道:“于婶,这是今天的牛奶,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忙过了时间。”

“不晚不晚,正好,我说晚上让老头子去取,不用急着每天送过来,你看你一个人忙上忙下的也不容易。”

于奶奶就着围裙擦擦手,接过郑叶手中的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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