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红肿已消散了七八分,但左脸从脸颊到下颚留下了两道已然结疤的伤痕,让她看起来宛如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
红肿的手指之间在铜镜上划过,透过这模糊不清的铜镜都能让她感觉到森冷,更何况的通过肉眼的贺允之。
“允之定力倒是很好。”
古云熙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她的瞳孔收缩,那本就红肿的手指瞬间爆裂,由裂缝中流出的血水沿着指缝往下流,最终滴落在她身上的棉被上。
她这是怎么了?说出来的话完全跟她平常说话的习惯不符。
站在一旁的贺允之见此便以为古云熙是因容貌缘故惊恐,随即出言宽慰道:“公主无需担忧,再过些时日允之便送盒膏药给公主,定能恢复如初。”
古云熙稍作回神,闻言便将手中的铜镜递还贺允之,敛下心神道:“那,便有劳了。”
语气中没有任何的生硬,仿佛她讲话本就是如此一般。
“这宴席只怕再次半刻便将开始,公主是否要梳妆打扮一番?”
都言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看着这侯府张灯结彩,门外宾客不绝,再听从内向外传出的语笑喧哗。
古云熙恍若无人地站在那扇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朱门,不觉间竟然走神。
贺允之对她做揖道:“公主,请!”
待古云熙回神,这才发现在她走神之际前来道贺的门客均对他们投来惊疑的神色。
是了,顶着这张未经过任何修饰的脸,穿着这身未得以更换的里衣,身边还站着这么一位堪称隽美的男子,而这男子对她又是一脸恭敬,这一景象任谁都会感到惊疑。
可若换做任何一个时辰回到这个府邸,不说进门,就是在这门口站上一时半刻的都会有人出来驱赶吧!
想到这里古云熙露出嘲讽的笑来。
跟随在贺允之的身后进了门,便见到宾客均环绕在喜堂两边,似乎在等待这新郎新娘的到来。
却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新郎新娘来咯!”
古云熙转头一看,她看到了一个穿着大红色喜服的男人牵着一个头盖大红色绣花盖头的女人徐徐走来。
这便是那个让她爱而不得的男人?
看着这一场景古云熙的心头没由得一闷。
知道这是这身体本身郁结下来的怨念,古云熙心中一叹,罢了,既已用你身,便为了了解这一结怨又何妨?
望着眼前这个头手举足之间尽显不凡的男人,他那眉间带笑,与那两个月前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今日这婚礼才是他心中最想要的婚礼吧!
而站在他身边的新娘子削肩细腰,行动如柳弱如风,甚是有一番风情。
这未见其人,在场的宾客便纷纷赞叹这对新人是对璧人,郎才女貌。
就在这时,那引赞者便出声道:“吉时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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