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令时晚上十点才回家,回家的时候还不直接上楼,非要许令闻下来接她。
“打着打着游戏呢,还非要我下楼......”许令闻嘟囔着,按了B1的电梯键。
许令时在车外站着等自家弟弟下来,呼出的全是白雾。
“喊我下来干嘛,你什么时候这么娇贵,上个楼还要接?”许令闻对姐姐抱怨。
许令时冲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掌,和长发飘飘的优雅形象竟然不是很违和:“自己打开后备箱看看!”
许令时开的是黑色的城市越野车,后备箱又大又深,许令闻揉着脑袋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台多功能力量训练家用健身器械,是许令闻一直唧唧歪歪想要的那种。
“姐!”许令闻惊喜地叫道,弯腰把大纸箱子使劲抱了出来,“你这买的多少公斤的,怎么重量不对啊?”
许令时轻哼一声,指了指后备箱里的另一个箱子,“这是70公斤的铁,你抱完大的再来驮这个吧。”
“70公斤?!”许令闻抱着箱子的手颤了颤。
许令时关了车门,“走吧,上楼,等会你自己再下来搬。”
许令时进了家门就瘫在沙发上,看着许令闻一趟搬不完,分两次搬得气喘吁吁。
终于搬完了,虽然累的已经出了汗,但是许令闻还是兴致勃勃的安装起器械来,许令时抱着零食在旁边围观。
“怎么样,这个新年礼物?”
“太棒了,姐,谢谢啊。”许令闻诚挚地对姐姐作了个揖。许令时淡淡地笑了:“今天公司实在走不开,没去接你。”
“没事的,白大哥去也是一样的,再说了,就算你们谁都不去,我和小昭自己打车回来也行啊,都多大的人了。”许令闻一不小心把自己喜欢在心里喊的称呼喊了出来,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许令时却挑了挑眉毛。
“弟弟,你过来。”许令时非常温柔的唤他,有些欲语还休。和往常的状态大相径庭,姐姐虽然在外人看来是很优雅的人,但是在许令闻面前还是那个很活泼洒脱,甚至有些少女的姐姐。
许令闻依言坐到了姐姐身边,“姐,怎么了?”她察觉到了姐姐的不对劲。
“令闻,”姐姐握着他的手,似是在提前安抚,“我今天接到一个电话,来自新加坡.......”许令时止住了话语,观察着许令闻的反应。
许令闻果然开始攥紧了拳头,全身的肌肉绷了起来,面颊下面有一处凹陷:他在咬后槽牙,压抑着自己。
许令时接着说道:“他说,今年想回来看看你......”
“看我?看我?看我干嘛?这都多少年了,现在想起来有我们的存在!”许令闻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愤怒地挥舞着拳头,冲着许令时大声喊叫,“他自己在新加坡逍遥快活,就不管我们的死活!是!你能挣钱,能维持我们家的运转!可有钱就能把我妈从地底下唤出来吗!”他气得直跺脚,甚至有些力竭,但是他还是一腔的愤怒,对着空气乱指一气,“现在我考上大学了,他是不是想演一出戏安慰安慰他自己啊!啊?好意思吗?你累死累活加班的时候他在哪?我差点被打死的时候他在哪?你生病发高烧的时候他在哪?这么多年了,别说电话了,连短信都没有一个!我都怀疑他很懂事地死在新加坡了,还好心地没有通知我们去给他奔丧!”
许令时知道拦不住他,就仍由他发泄出来,许令闻气的嘴里不断地飙出脏话,浑身都在颤抖。
“令闻.......”许令时刚刚开口,许令闻却异常冷静地开口,声音从地底传来:“告诉他,我不要他看,他和我没有关系。和你,也没有关系。”深深地吸一口气:“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说完,他闭上双眸,一个猛转身,一拳直接砸在了墙上。
顿时,他的手上鲜血直流。许令时看见,瞳孔猛烈地晃动了一下。
但是她终究是动也没动:“许令闻。”她认认真真地喊出他的大名。
“自己去把手处理了,然后,过来,坐下。”许令闻委屈又愤恨地喊了一声:“姐!”
许令时加强语气,直视着弟弟的眼睛:“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许令闻的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染红了许家的地板。
*
第二天一早,W就“哒哒哒”地跑进白於昭的房间,奋力地蹬着短腿,嗓子里哼哼唧唧地想爬上白於昭的床。
白於昭一向睡得警醒,睁开了眼睛,就看见W毛茸茸的脑袋在床边探来探去,黑豆眼直瞅着她。
她迷迷糊糊的摸了摸W的脑袋:“来了......别闹......”W伸出舌头,舔着白於昭的手心,暖暖的,湿乎乎的。
“........W啊,我要睡觉,出去吧.......”说着,白於昭往床边缓慢地蠕动着,把白色狗狗往门口象征性地推了推........然后她又一头埋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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