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来的第十九天,被禁闭的第二天。
程岐百无聊赖的盘腿坐在帐床上,俨然一副抠脚大汉的模样,而青黛见她不停的扯着足衣,脸色有些焦灼。
这自打从上京回来,程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虽说不再窝囊了是好事,但经历了这么多后,青黛由衷怀疑她不是改了性子,她是真·磕伤了脑袋啊。
谁家好姑娘大马金刀的坐着啊。
而且,青黛不止一次发现,大半夜的,程岐不睡觉,整个人用腿倒吊在那帐床的木杠上,手垫在脑后,不停的起身又落下。
倒挂式仰卧起坐。
想当初在现代时,局里没一个男同事能拼得过程岐,更是十分惧于她那清晰却不强横的八块腹肌,只是如今这具身子太弱,只做三两个便气喘吁吁了。
“姑娘啊,咱把腿放下来坐着不行吗?”青黛哀求道。
程岐用手撑着膝盖:“咋的了?我瞅着孟姨娘就是这么坐着的。”
青黛无奈道:“孟姨娘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只要不骂人,怎么坐都行,可您是朱雀楼出来的秀女啊,这九年不是白修养了吗?”
程岐听出言外之意。
朱雀楼的九年义务教育白念了。
她看了看自己盘着的两条腿,忽然又道:“青黛,我既然已经中选了,是不是就不用回朱雀楼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主的记忆,程岐一想到朱雀楼,就由上而下的窜激灵,心里发慌发毛的紧张。
怕是有童年阴影在那里。
谁知青黛说道:“当然得回去了,要不是因为姑娘……做了傻事,从上京回来的第二天就要回朱雀楼去,您闹了几天,估计也快了。”
程岐不解道:“可是我都破相了,这还能入宫吗?”
青黛算着:“姑娘今年十三岁,入宫是十五岁,还有两年,这两年姑娘的伤口若能养好不留疤的话,正常入宫啊。”
话锋一转,她又道:“再者说了,就算谁不入宫,姑娘也得入宫的。”
程岐瞪大眼睛:“凭啥啊!”
青黛被她吓了一跳,嘟囔道:“皇上开国的时候,曾经答应过老太爷,程家女子入宫必为后。”又嘻嘻笑,“如今后位虚悬十余年,只等着姑娘呢。”
而程岐听完,更加如坐针毡。
青黛打量道:“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要出恭啊?”
“不出不出,我没事,你先下楼去吧。”程岐催促道。
青黛这才起身离开。
待那抹青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程岐站起身负手踱步,双脚踩得那木板咚咚直响,却不如她此刻的心跳响。
“咋整咋整咋整啊。”
正当程岐抓狂的时候,忽听栏台外响起一道稚嫩的童声。
“阿岫姐姐!”
她走过去俯身一看,木榭台上站着个五六岁的男孩,水灵灵的俊,手里面拿着个空的花炮纸壳,举给她看:“阿岫姐姐!伯礼有好东西给你!”
这是三房席姨娘的幼子程珏,字伯礼。
在蘅芜院吃饭的时候,她对这个乖孩子的印象十分不错,便喊道:“啥啊!”
程珏笑得灿烂:“是花炮!不过伯礼知道阿岫姐姐害怕!里面的火药已经被倒空了!这上面的花样可好看了!送给阿岫姐!还有啊!今晚府里要杀猪呢!终于不用吃鱼了!吃肉吃肉!”
程岐瞧着他笑的欢喜,不知不觉心情也好了些,这孩子怕自己憋闷,竟然特地过来哄自己开心……叮——
她忽然灵光一现。
程珏说,原主怕花炮的响声?
那就是说,原主是绝对不会亲手放花炮的吧!
反其道而行之!
不放过任何一个能穿越回去的机会!
说干就干,程岐知道一楼有家仆看着她,索性抱住栏台旁的木柱子,脚踩那凸出来的轻杆,一点点的往外迈着腿:“伯礼!花炮给我!”
而程珏见素来怕高的阿岫姐像猴子似的往下出溜,险些把心脏病给吓出来,跌跌撞撞的往后退着,有些哭腔道:“阿岫姐……你别摔死。”
感谢伯礼堂弟送上的最赤诚的祝福。
做刑警时爬上爬下是常事,只是这具身子的力气较小,程岐抱不住,一路压风duang的坐在了地上,呲牙喊疼,随后拍拍屁股起身就跑过来。
“花炮给我!”
程珏吓坏了,瞧着那人破马张飞的跑过来,转身拔腿就跑,手里攥着那花炮不肯松开,哭咧咧的喊道:“阿岫姐姐我害怕!你别过来——”
一楼堂里的青黛闻声跑出来,就瞧见程岐鞋也没穿,只一路追着程珏从石桥跑出院门,马景涛一般的嘶吼道:“给我花炮——”
“我……不能给啊!你怕这东西!”
程珏小脸急得通红,被她一路撵到东院。
青黛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追了上去,过月门的时候正瞧见一人,他穿着来时那日的黛绿色交领薄衫,眼周的淤青消了,神色平静,一张脸俊柔交织,好看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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