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这园中穿梭。半个时辰的光景,汪岐兰将这园的大体风貌记了下来。
这的确是块好地,平心而论,园子主人开的价不算太离谱。
不过在商言商,价还是要还一还的。
走得有些累了。入园处有一块铺着花砖的地坪,上有一棵浓荫大树,汪岐兰吩咐青竹和跟来的丫鬟们稍稍清理了下地面,摆出几个杌子,招呼伍哥坐了下来,准备就地论价。
伍哥倒没想到汪家小姐如此不拘小节,但这干脆利落,让他觉得爽快。
“汪小姐,看您这样子,定是满意了?”伍哥两手摩挲着,问道。
“伍老板,你也知道,这园子给的只是买地钱,这后头的开销,丝毫不会少于这地价。任谁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都要掂量掂量,所以这价,能还一点是一点,还麻烦您跟主人说说,我诚心要买。既然子尘先生给了2000,主人出了3000,我折中2500,您看,是否可行?”
伍哥闻言,一喜一忧,喜的是汪岐兰很干脆利落的报了价,免去了一番口水,忧的是这价格,还是略低了些,恐那家主人还是不肯。
“伍老板,还价是人之常情,您尽管去和主人说,能降一点是一点。”汪岐兰并不强求,留了活口。
“好,既然如此,我就再去说说。”伍哥看出了汪岐兰的诚意,一口应道。
……
自来了扬州,袁子尘每日行程满满,半日用于读书,半日用于各种往来应酬,到了晚上,则秉烛挥墨、撰写诗文,过得充实而自得,这几日也不外乎是。
这日傍晚,袁子尘散了文会回来,身上略沾了点酒意,进入宅院时,见到门房问了句:“今日可有姓伍的牙人过来?”
“禀老爷,没有。”门房回道。
“没有?那昨日、前日可曾来过?”袁子尘微皱了眉头,唯恐门房不小心漏了去。
“禀老爷,昨日和前日都没有牙人上门。”门房确定的答道。
“哦?”袁子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声自语道:“这可有些怪了。”他开的价是有些低了,但按常理,牙人也会讨了那边的口气来回一回他,对方若真的死咬不放,他也会视情加些,你来我往一番,不该如此,过了三日都毫无声息。那园子他踏看时面上不显,其实心里满意的很。这是块璞玉,待他雕琢雕琢,定能成风景胜地。这扬州城里豪商富贾遍地,好地方都被占去了,若买不了这园,再去寻别处,恐怕不易。
袁子尘一边思忖一边往里屋走,走到一半,叫住一个得力的小厮书喜,把前情简单交代了,并吩咐道“明日去找一找那姓伍的牙人,问下那园子的事怎么样了,对方回复如何?”
“是,老爷,明日一早我就去问。”书喜答道。
……
第二日,一早,书喜找到了伍哥家中,凑得不巧,伍哥不在,书喜便在厅堂等候。等了将近晌午,才见伍哥慢悠悠的回来了。
书喜自报了家门,稍与伍哥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我家老爷问,那园子的主人可有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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