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算你有运道,跟我来吧。”妈妈站在楼梯上朝吴庸喊了一句,吴庸忙不迭的跟上,满脸堆笑:“谢妈妈帮着传话,辛苦妈妈,劳驾妈妈了!”说完将那把已经握得汗津津的银子往妈妈手里塞。
“你可得守时,就一刻钟时间,长了,便扰了姑娘休息。”妈妈有些嫌弃的接过银子,提醒道。
“小子知晓,到点就走,绝不拖沓。”吴庸应道。
爬上两层台阶,妈妈引着吴庸往最里走,停在一间缀着珠帘的房前,敲了敲门,“墨兰啊,人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墨兰姑娘慵懒的声音,吴庸蓦的心中一紧,手足无措起来。
妈妈斜瞥了吴庸一眼,心中好笑,推开了房门,将吴庸往里一搡,“别忘了快些出来。”说完,将门关上,自顾自的离开了。下楼前她已经吩咐过了,若这小子不守时,自有人请他出来。
吴庸在门口呆立了几息,抬头看去,眼前是一处客厅,布置清雅,有桌椅茶几,墙上还有几幅字画,空无一人,旁边有一雕花隔门,隐约可见纱幔和床榻,想来墨兰姑娘应在里面。
吴庸不由咽了咽口水,迈开有些僵硬的腿,往隔门处走去,口中道:“墨,墨兰姑娘,恕,恕在下叨,叨扰。”
走了几步,便呆住了,只见墨兰姑娘,斜卧在铺着垫子的窗边小榻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放在凹凸起伏的身线上,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姿态,犹如一条懒洋洋的蛇,或者一枝曲折的梅,总之,有妖法,将吴庸焊在了原地。
“这位公子,你只有一刻钟时间,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二了。”墨兰姑娘眼波流转,引着吴庸看到一炷燃着的香。香灰正在慢慢向下,越过三分之二的位置。
吴庸瞬间被雷劈醒,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墨,墨兰姑娘,小,小子叫吴庸,是祥泰制布坊的匠人,上次,姑娘在群芳赛上穿的布料,是小子染的,小子因此还发了笔小财。现,现在,我们东家在征集新的染织纹样,说有好的,便有奖赏,小子想拿到奖赏,但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新花样来,所以,来找墨兰姑娘,想让墨兰姑娘帮着想想,如果得了奖赏,小子和墨兰姑娘平分……或者全给了姑娘也行!”吴庸提着一口气将正事说完了,最后一句是他看着墨兰姑娘的眼睛鬼使神差说的。
“哦?你是来请我帮你想布料纹样的?”墨兰姑娘眼中闪着诧异的光,慢慢的立起身子,端坐起来,原先那份逼人的妖娆随之收敛干净。吴庸不由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又暗自懊恼自己没出息。
“嗯,我看姑娘上次设计得妙,而且,我也来看过你在群芳赛上的舞,”吴庸忸怩了一下,“……小子觉得,墨兰姑娘舞跳得好,也能想出服饰随人而动的美态,能想别人所不能想,是有大才的人。如果,姑娘能帮我,小子觉得一定可以拿到奖赏。”
“我,是有大才的人?”墨兰姑娘闻言更是惊诧,抬起手掩口而笑,笑到后来,笑容渐淡,一双手放在身前,兀自低头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庸不敢打扰墨兰姑娘的沉思,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是心中焦急,那柱香的香灰不断跌落,眼看就要燃尽了。若是墨兰姑娘未回应,他就要被请出去了。
香稍一点一点的往下降落,连烟都淡了,昏昏欲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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