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红梅楼英雄试剑,忘乡阁孔雀归心
不说那大汉出门离去,这楚江寒听了那大汉之言,正沉思间,任公子却张口了:“平日拜会姑娘不得,今日沾我楚兄之光幸得一见,怎奈不才无福,没能为姑娘奉茶,特为姑娘送些点心,还望姑娘赏脸!”言罢折扇一挥,竟将桌上一盘点心连同盘子,跑向那红衣姑娘。楚江寒兀自怒起,这任兄怎么一再向这位女子过不去?
只见那姑娘一个转身,分明使了个身法让过,那盘子竟有半边插入红柱,却是半点没碎,点心四溅,早把那些个吹拉伴奏之人,惊个屁滚尿流,抢入后堂。那姑娘身子晃过处,手中竟多了一条软鞭,亮蹭蹭如手指般粗细,早向任公子飞来,“啊,是了,前翻分明见过这姑娘身手”未及多想,早见那任公子抽出腰间宝剑,纵身一跳,向那女子刺去,那女子挥鞭就打,出手间却是招招狠毒,招招凌厉。
楚公子吃了一惊,真不想如此狠毒的女子,也有方才那般美妙的歌喉。但见二人一个舞剑,一个挥鞭,一来二往已过了十几招。楚江寒心道:这女子鞭法如此狠毒,若是教我遇上了倒是得仔细应付了,不过,凭我使出丹阳剑法来,倒也不难破她。再看那任公子剑法丝毫不乱,闪跳转挪出剑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若非日日苦练,哪里能有这般功夫?
那女子眼见一时不能取胜,手腕一抖,那软鞭好似银针一般向着任公子心口飞来,只见任疆不慌不忙,把个手中宝剑望胸前一挺,手腕也是一抖,那软鞭便缠在上面,任公子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下沉,气走丹田,臂上使力,那女子也是后腿微曲,把水蛇腰向后为沉,二人各自使劲,比起内功来。
一时胜负难解,楚江寒但听得那女子身后淅淅嗖嗖,暗叫不好,果然人影攒动处虹光一闪,紧接着便是一声剑吟,一把宝剑向任疆刺来,任公子正屏住呼吸全力比拼内功,高手过招,哪里还有余力应付,若有半点分心,稍不留神,登时便败,轻则重伤,重则落个终身残废。任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道:想我宏图大志未得施展,不想却要在此间受挫,时也命也!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又是噌的一声剑吟,一道白光闪过,任公子是觉得臂上千钧之力顿时化为乌有,身子竟向后飞去,正欲再使个千斤坠的功夫定住,早已来不及了,立时向后,倒在地上,再看女子,也是跟自己一样,向后飞出一丈有余,倒在地上。紧接着,半截金钢剑坠地,一颗人头连着半个肩头,飞过来落在场地中间。任疆惊魂未定,向上看时只见那楚江寒,手提一把宝剑,早就跳了下来,原来是楚江寒出剑,不但分开自己与那贱人的缠斗,而且也杀了背后偷袭之人。
任有为暗想:我这配件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如何就被他轻易砍断?看来这宝剑,果然名不虚传!却连忙翻起身来丢了手中残剑,双手抱拳说道:“亏了楚兄解围!”未及楚江寒开口搭话,人群中早惊出几个大汉:“看!镇岳剑!”
“怕他奶奶个鸟!我看大家齐上,各使刀剑剁了他狗日的,把宝剑抢过来!”
“不错,今日他休想活着踏出此门”
再看那女子也翻起身来,丢了半截银鞭,只是轻轻一挥手,早跳出四个大汉,各自提剑,将楚江寒围了起来,这四人却是一样衣着,左腿微微向后一迈,连起势连同手中宝剑,都是一样。那楚江寒却将宝剑入鞘,双手抱拳,说道:“在下实在不想伤人性命,就此别过!”
那四人那容得他走,竟是同时大喝一声,四道剑芒从四面袭来,但见得寒光一闪,“叮”地一声,四把宝剑应声而断,紧接着四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到地上,众人看时,那楚江寒复又提剑在手,宝剑之上,却无半点血丝。这样一来,众人却是惊了:这少年剑法却是到了惊世憾俗的地步了。一时间鸦雀无声,哪个还敢近前来?
却说出剑寒提剑在手,初始没觉得什么,等到这里安静了,又看到地上那连肩的人头,以及慢慢涌出的鲜血,不由得慌了神,他自幼在山中学艺,师门中人教他武功之时,就告诫他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万不可滥杀无辜,不想今日两次出手,就连伤五命,且这五人与自己无冤无仇,更无从得知他们有何劣行恶迹。想到这里,不由得后背发麻,手心冒汗,那提剑的右臂,竟然不听使唤,抖了起来!
这么一抖,可就吓坏了众人,都认为已经惹怒了这位宝剑在手的高人,照他的身手,再加上宝剑在手,如若杀将起来,在场的恐怕没几个能活命!众人都是各自按剑在手,却又没人敢上前来。
突然从后面蹿出个人来,任楚二人看时似个跑趟的,对那女子附耳言语了几句,楚江寒正要用功听时早已经说完,那女子略一停顿,随即又道:“二位,今日之事,咱们日后再算,二位请自便吧!”人群中随即分出个口子,任疆双手抱拳淡淡的道一声:“告辞!”便迈大步要走,楚江寒心下疑惑,却又一想,如若再待下去,真不之如何是好,也不多想,手中宝剑归了剑鞘,跟着出来了。
二人出了楼来,走了有一会,楚江寒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那女子究竟是何人,任疆开口道:“这女子江湖人称玄衣孔雀,却是白莲教中的人物,轻功极顶,心狠手辣,任某手下有好几个兄弟,都被她斩手的斩手,挖眼的挖眼。”楚江寒听了一震,那任疆又道:“此楼楼名为红梅楼,平日卖酒唱曲,却是白莲教的秘密联络点之一,我暗中观察已久。白莲教在蜀中杀官造反,百姓苦于战火,流离失所,凡我英雄之辈,在当为武林,为苍生,杀尽这干恶魔!”
楚江寒方才还为杀人之事介怀,此刻听闻这一伙具是白莲教妖人,杀他几个,算是为天下除害,遂不复多想。
任疆又道:“楚兄可有胆量回去?”楚江寒心下纳闷“回去?”
“正是,楚兄不必多问,要有胆量,跟来便是!”出完纵身一跃使开轻功便往回赶,楚江寒哪来的及多问,也使开轻功跟了上来,二人何等身手,没有多时,表早已来到原地,这回二人却是没有进去,而是趴在屋顶通风窗口,向下望去。
只瞧见地上又多了七八个死尸,有四个大汉站在他二人方才所站之处。四人也是一样打扮,其中一人张口道:“爷再说一遍,爷们四个都是锦衣卫办案,识相的交出玄衣孔雀,爷四个只管拿人,别的一概不过问,如若有人作对,爷调来人马,后果怎样,你们自家掂量!”
“锦衣卫?”楚江寒心下疑惑,“这锦衣卫是皇帝直属,具由高手组成,怎么也会朝廷插手江之事?看来这女子定时白莲教无疑了”正自疑惑间,又一个粗狂的声音道:“废他娘什么话?老十九,放响箭叫人!灭了他狗日的!”
一声“且慢”,正是那女子“我跟你们走!”只见她又丢了手中一条金色长鞭,走上前来,早有二人拿了锁链,将那女子手上脚上拷了个结实,那链子足有手指粗细。那女子又是一挥手,人群中又让开一条路来,四人各手持一端,哗啦啦走了出来。
任疆一个翻身下楼,楚江寒也跟着跃下,楚江寒疑惑道:“此楼既然是白教的地盘,这魔头怎会束手就擒?”任疆哈哈一下,说道:“楚兄外行了不是,如若那四人当真叫来帮手,这楼里诸人如何逃脱,即便逃了数人,这白莲教岂不损失大了?这妮子假意束手,待锦衣卫离开,这干人立马撤离,回去找来高手,再行营救,我敢打赌,这妮子一路之上定然要伺机逃跑”。楚江寒点头称是。
任疆转过身来,对楚江寒说道:“楚兄,兄弟认为,你我应该紧随其后,如若她要逃跑,或者有高人来救,你我好趁机除掉一二妖魔,也算是除害,楚兄意下如何?”楚江寒听完大喜,自己一身本事,不就该用来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吗?若当真遇到几个白莲教魔头,倒要他们尝尝爷手段。于是允了任疆,二人不近不远,不慢不快,是尾随其后。
转眼行了四五日,一路之上这几人却是白天赶路,夜间投宿,专门往那气派处进出。沿路只见四个大汉,各执铁链,锁住一个女子,路人无不私下议论。这天晌午,这几人来到一处地方,前不着村,是后不着店,唯有官道旁边,缺却赫然耸立一栋楼来,眼见几人登楼,任、楚二人早是腹中饥渴,左右没有去处,只得近前来。
只见一块金匾浩然三个大字“忘乡阁”两边一副对联映入眼幕,上联曰“路通南北,东西客门前下马停步”下联曰“楼锁往来,今古人阁上举杯忘乡”。
二人也不迟疑,入得店来,这店倒也奇怪,楼下都是客房,唯有楼上却是空出来,为客人饮食之处。
二人只得上楼来,只见那四个官差早就要了酒饭胡吃起来,那女子却是坐在地上,四条铁索各捆了手脚,另一头却拴在四个官差腰间。地上乱丢有七八个馒头,旁边放个坛子,里面不知是酒还是还是水,那女子胡乱抓起地上的馒头,就往嘴里送,楚江寒这回可瞧清楚了,一双丹凤眼汪汪欲滴,一张白皙的脸蛋儿上虽然早有污渍,却也美的实在使人舒服,楚江寒怎么也不相信,这样标致的人儿,却是响当当的魔头,初见时的玄衣虽然换成红衣,叫她“玄衣孔雀”,但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二人也要了酒菜,楚江寒再看周围,具是一干江湖中人,各个佩刀携剑,有俗有僧,有男有女,楚江寒用心一听,这帮人虽然各自吃喝,却是呼吸沉稳,一看就是江湖中的高手。不一时酒饭来了,二人早已饥渴,也不管这干人,胡乱吃喝起来。
忽然听一个结巴说道:“七哥,要要不,咱们赏赏这骚娘们点吃的,回头饿瘦了,咱们几个,面上也也挂不住。”说完端起桌上的一只烧鸡,向那女子扔去,那女子随手接过,丢了手中的馒头,啃了起来。一个粗狂的声音说道:“老十七,快吃,吃完接着赶路!”四人不再说话。
正在此时,楚江寒听得两个人上来,脚步轻盈无比,只怕是座上诸人没几个听出来,回头忘楼梯口瞧时果然有两个汉子走上来,打头走的一个手里竟然提把金灿灿的大刀,下颚留了胡须,略胖,身上衣着干净华美,径向那女子看去。后面跟着一人较前面胖些,后背个木盒子,一掌见宽,四指来厚,盒子上方有一个木质的剑柄升了出来,一看就是把不知名的宝剑,二人红光面面,向着座中打量,径直二人走向右角落唯一的一张空桌子上坐下,未及二上茶,提刀的汉子走到那几个锦衣卫面前,开口说话:“各位兄弟请了,我二人乃是京城的捕快,承蒙各方朋友抬爱,唤作个金刀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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