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惊呆了。

多日前,简雍被捉到牢狱,老郡丞便叮嘱过,莫要给简雍穿小鞋,稍微照顾些。

今天城外厮杀的厉害,城中有资格知晓情况的都已知晓,牢头见来提之人拿的是老郡丞的手令,很干脆的放出了简雍,为了稍微迎合,还特意派遣最得力的下属来督办。

谁会想到,看起来关系很不一般的二人,这一见面,就变成了水火不容的态势,四名衙役面面相觑,也不敢轻举妄动。

简雍回过头,冲着衙役们摆摆手,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们,回去吧,这几日,多谢各位的照顾。”

如此明显的台阶,若是不借着向下爬,这些衙役就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牢饭。

衙役们唯唯诺诺的辞别,老郡丞捂着胸前,口中喘着缓不过气来,于是,在衙役们的搀扶着,一同回到了城里。

颜面上的事,最重看破不说破。

在场之人,连与老郡丞关系最贴切的赵言,都没有虚套的问侯,只是仰头看着天上,似乎那湛蓝色空处端是绚丽壮观。

看着衙役和老郡丞拐过了内城,简雍才向刘和拱手礼道:“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借了你的声势,出了我心中郁郁之气,取而不告,是为偷盗,我这牢狱之灾,是咎由自取,也是为刘刺史不平所得,既是如此,你不究我,我不究你,两相就此抵了,你觉得如何?”

简雍先是放低了身位,承认从刘和这里借势,主动将为刘虞一事提出,免了刘和再提旧事,这一借一还,听起来生硬,实则已经将二人的关系拉远了些。

戏忠思索简雍所言,觉得一字一语,都占着道理,来回想了三五次,竟然还是找不到什么错处,戏忠的心性,如何能轻易服软,当下道:“说的极好,不过,你倒是忘了,没有世子的应允,此时,你还是应在牢狱之中,这一事,可怎么算?”

简雍未及思索,笑道:“这位同僚说的,我有些不认同,眼下卜虎已死,今日出来,和两三日后出来,没有什么分别,我凭着自己本领打通了牢狱关节,也是凭着自己钱银得了郡丞的友谊,何必与旁人说什么谢意?”

简雍说的理直气壮,偏生又丝丝入扣,戏忠顿时为之语塞。

一直以来,戏忠以己身能言善辩,沿途之上,更是将纵横之道,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功力,可是与眼前的简雍比起来,又是多有黯淡。

此时,戏忠才明悟,简雍定然是口舌灵巧之人,再与其争论,怕是也会落得如同老郡丞那般的地步。

戏忠虽然不是胸怀坦荡之人,不过仅有几年寿元,在争强好胜方面,心思弱了许多,简雍既然擅长纵横道法,对于刘和立足幽州,会有很大的助力,戏忠不免生出了招揽心思。

拱手一礼,戏忠笑道:“强秦有苏秦张仪,以才学名动天下,此一方面,我自认不如阁下,鄙人戏忠,戏志才,颍川人氏,还未请教阁下名号。”

简雍明显的怔住,他倒是没有想过,方才隐然咄咄逼人的戏忠竟然明以认输。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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