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嘿嘿”一笑,“策哥,你读书多,我小黑向来佩服你,可我小黑若没有半点作为便娶了二丫,怕是让这一众伙伴耻笑了去,我听闻袁公待人极好,赏罚分明,我等兄弟自然会居功而上,待到那时,我再来娶妻不迟。”

“好!有志气,我刘策佩服,这才是我兄弟,待你扬名北地,定会让他们看到。”刘策拍着小黑的肩膀,顿时平起一番豪气。

第二日,刘策与小黑早早起身,去往临处小杨村的村落。

落山屯与小杨村相隔不过数里,平日之间多有往来,但凡遇到突然事情,两地多有互相帮衬,两个村落的年轻人自小打成一片,农闲时常结伴往深山去打猎采集药草。

落山屯以刘策为首,小杨村则以刘冲为最。

刘冲比刘策大上几岁,身量与刘策相若,一身蛮力似无穷,猎野兽时不喜陷阱引诱,每每以蛮力强硬擒捕,方圆几个村落皆知刘冲力大,亲切称之’蛮子’,只是刘冲多次与刘策一同进山打猎,所获却远远少于落山屯众人,与刘策较量几次后,对刘策捕猎机巧赞叹不已。

乡野之人,于聪慧之丁当另眼相看,刘策自小被母亲教育熟读兵书,历代历朝之事也了解颇深,这些年与贼人发生过一些争斗,小众争斗的排兵布阵,信手拈来,让刘冲对刘策信服,刘策其人虽然在落山屯长大,身上却隐隐有着一番磅礴气势,刘冲在年龄上大一些,同为刘姓,刘策一直以长兄称之,此等尊敬让刘冲对于刘策也以兄弟视之。

小黑和刘策行程极快,不过半个时辰,两人便望见了小杨村。

“策哥,等一下。”

正在行进的小黑喊住刘策,一边俯身在地面。

小黑视力和听力远超常人,历次进山捕猎过程中,小黑尽次会引领众人追寻到野兽痕迹,在夜晚早早做出警惕,对于小黑的能力,刘策很信任。

“小黑,何事?”

“策哥,我刚听到马蹄声,在小杨村的方向,怕是那里有不下二十匹马。”

“会不会是野兽奔袭?”

“不是,策哥,应该是,应该是用来作战的战马。”小黑站起身,皱起眉头道,“前几年那些黄巾头目有骑兵,我记得是这样的声音。”

落山屯和小杨村地处范阳郡,虽然幽州鲜卑乌桓多骑兵,却极少出现在幽州南侧,刘策所知,范阳郡也没有骑兵军团,刘策想不出为何会在这里出现骑兵,所以才问小黑是否听错了。

“小黑,我们悄悄过去。”

“好!”小黑颇为着急,自是因为小杨村有他的未过门的二丫。

二人对小杨村周边地形极为熟悉,没有耽搁多少行程,就来到小杨村的村侧。

小杨村的村口,二十几骑正在来回奔跑,他们手上非拿着类似小黑那样的简陋木枪,而是真正的兵器,背后背着一张大弓,从他们的装扮上刘策和小黑便知道了他们的来路,因为这些人额头包裹着一抹黄巾。

小杨村内,刘冲和一众青壮隐在村口,正在与这些黄巾对峙。

刘策和小黑从一侧进入小杨村,周边警惕的村人与刘策小黑相识,见到二人到来,引着二人来到村口。

刘冲看到刘策,欣喜道:“兄弟,你怎么来了。”

刘策打了个手势,道:“兄长,先不忙叙旧,这里发生了何事,怎么会有黄巾贼众。”

刘冲摇头,道:“这帮黄巾贼昨日才到,傍晚想要闯村,被我堵住村路,打将出去,他们不离去,我待夜晚取了他们性命,不料他们已有防备,便暂且作罢,今日一早,如此来回奔跑,在村前不止。”

“这倒是好生奇怪,我观众贼人进退颇有章法,与以往乌合之众相去甚远,人数不多,兵刃上占了便宜,这般围而不攻,像是在等后援,兄长,现在还有些时间,还请村中老幼暂且进入深山一避,若再有百十骑,届时我等也无法阻拦。”

类似小杨村和落山屯皆是依山而坐,村后往往会有小道直入山中。

听闻刘策解释,刘冲重重拍了拍脑袋,“我怎么没有想到,原以为他们只有二十几个,闹不出什么风浪,也没有太在意,哎,兄弟,这次可谢谢你了。”

随后刘冲叫过身边的一个青年,嘱咐他挨家挨户去进行迁移。

小杨村只有百十户,村中皆性情朴实,村长听到刘冲安排,迅速叮嘱村中壮妇老幼和残弱简单收拾,不多时,除了村中壮丁,其余人皆退入山中。

待到村民退出,刘冲望着还在村口的黄巾骑兵,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道:“兄弟,咱们没有了顾虑,当下且去把他们做了?”

刘策摇头,制止了刘冲,“兄长,村前开阔,若我等冲出,没了掩护,会被他们抢先射杀,我们及不上马速,只会图增伤亡。”

刘策深知骑兵威力在于奔袭和冲击,那些黄巾手中武器颇为精良,这边武器只是平常猎具,单是武器一面,村前黄巾已占尽优势,小杨村人数虽占优,对局势毫无影响。

“我们在此与他们对峙,若他们几日后还不离去,我们便一直如此?”刘冲有些颓然,先前他想夜袭,也是因为手中武器不如黄巾众,伤了几人后,才弃了这个想法。

“兄长不用担心,他们已经收拾了营地,我猜想所等之人不久即会到来,即是他们今日不离去,待到晚上,兄弟自有办法将他们一举擒拿。”

顺着刘策所指,刘冲看到如刘策所说,黄巾骑兵果然已经收拾了营地,刘冲素知刘策颇有手段,既然刘策说晚上可擒住这帮黄巾,刘策必然会做到,至于如何擒获,刘冲无它想法,皆因以往刘策所布置,从没有任何差错。

上次遇到黄巾袭击,刘策引发黄巾贼人骚乱,抢了黄巾武器,与刘冲二人,击杀击伤数十人,那时,刘冲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刘冲自知做不到那样精巧手段,正所谓人各有长短,周密布置也太过考校脑力,太过繁琐麻烦,刘冲想起来便觉得头大,这类烦事儿还是让刘策一人去应对便好,刘冲只管酣杀,以后,刘冲都依刘策所言行事。

“如此甚好,哈哈!”刘策做了担保,刘冲放下心来,道:“兄弟,你不知道,前日我和村人去山中捕猎,在山涧遇到几头大虫袭人,被我等拦下,我杀死白虎,剥了皮毛,那皮子着实漂亮,若是到县城去买卖,或能换到诸多事物。”

“兄长好身手,听闻那白色大虫有异力,只有兄长这般强壮,才能轻易降服,兄长,待此番事情了结,不知有没有跟兄弟一起投军的打算,也不好埋没了这一身武艺。”

刘冲摇头道:“有官兵要招募兵勇?我这里没有收到消息。”

“前几日,屯长老友子嗣来信,念及往日情谊,特来通告消息,袁绍袁公在渤海正在纳贤,我昨日得了允准,今日特地来与兄长商议,不巧遇到这番贼人滋事。”

“那是极好的,兄弟,若是我和村人去投军,还有所担心,与兄弟一起,我就放心许多,待打发了这番贼人,我与村长商议,即日便可启程,哎,似我们这般村落,往日衣食也不可保证,拿得军饷,必是一桩美事,我对袁公一直仰慕,能跟随袁公真乃天幸。”

听到刘冲赞同复议,刘策心知这次来小杨村的目的已经达到。

北地多豪杰,幽州村落壮皆有几下武艺,因此北地兵丁一直为各豪强所喜,只是贸然投军往往不会受到重视,拿不到安置费用,那种锦上添花自是比不上雪上送炭,往往听闻某个豪强招贤纳士,村壮才会举义前往,不止能拿得一些钱币与家中,待遇上也会高上一些。

幽州毗邻冀州,自公孙瓒来幽州,骑兵纵横,征战连连,公孙瓒善战,一直在边界与乌丸鲜卑厮杀,罕有败绩,而公孙瓒对外族有莫名的仇恨,战后敌军俘虏伤者,一并坑杀,因此,公孙瓒麾下部众在外族凶名远扬。

187年,中山相张纯,太守张举与乌桓联盟,发动叛乱,刘虞为幽州牧,精简军队,广布施恩,一举平息战乱,刘虞安抚幽州鲜卑乌桓等游牧民族,使得幽州汉人与鲜卑乌桓互通有无,幽州在一段时间免于战火,公孙瓒不喜刘虞,直言蛮族顽固不冥,不懂教化,只有把他们全部杀死,才能让北地安定,刘虞为大汉宗亲,又为幽州牧,公孙瓒位居其下,只能进言而不能决策,刘虞没有采纳公孙瓒建议,依旧布施仁政,安抚外族,因此二人关系算不上友好,只是刘虞性情温和,擅内政而不决兵事,幽州兵事,还要依赖公孙瓒,二人各负其职,表面上相安无事。

公孙瓒与乌桓鲜卑屡屡交战,故而时时广纳义军,刘冲曾想去投奔公孙瓒,刘策告知刘冲,公孙瓒其人性情偏激,所做皆随心所欲,不恤百姓,记过忘善,睚眦必报,与外族厮杀战绩,多在于兵刃阵法之利,白马从义虽然精良,除却公孙瓒本人,再无勇武之人声名,说明公孙瓒此人毫无识人眼光,或者对人有妒忌人才的心思,不管哪样,在公孙瓒麾下,凭借自身本事,无法出人头地。

刘冲对刘策学识速来信服,听闻刘策所说,便放下了举义公孙瓒的想法,自十八路诸侯盟约,袁绍为盟主,大败董卓,解了京都之乱,袁绍名气在北方如日中天,而后举大义,广施恩,礼贤下士,多有豪杰争相来投,刘策刘冲一直对袁绍军颇为敬仰,只是落山屯离河北太远,没有太好时机,聚义事情便暂且缓了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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