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策赶到朱灵帷帐时,朱灵已经收拾妥当,正在发布军令,见到刘策,面色一喜,道:“刘策,来,与我一同谋划,看我行事是否纰漏。”

刘策拱手,低声道:“朱将军,小黑发现前方有异常,或有敌军伏兵,策推测极有可能是公孙瓒属下严纲骑兵,预谋平坦处突袭我军。”

朱灵慌忙放下事务,走到刘策身前,郑重道:“刘策,你所说可曾属实?”

刘策有些犹豫,这情形终究不是自己所见,况且军中无戏言,如果没有伏兵,原本对刘策有意见的诸人恐怕会以军规要求严厉处置,刘策心中决然,道:“朱将军,我并非亲眼所见,而是在高处见到情形推测。”

一旁的朱润走上一步,先是瞥了刘策一眼,而后道:“将军,我部署的探子一早便去打探,相信不久就会有所回报。”

朱灵沉声道:“再探,你亲自去。”

“属下这就亲去。”

朱润虽心胸狭窄,事关军情,朱润不敢有丝毫懈怠,领着麾下登上战马。

刘策也躬身请辞,“将军,还请等朱润回来后再做算计,免得策疑心乱了军容,即是如此,策与下属再去警戒。”

朱灵是一务实良将,知晓此时再与刘策多言,对前事无以弥补,军中却有诸多事务要亲力操办,便任由刘策离去。

先锋在前,尚未行进。

朱润策马而行,不多时迎面遇到派出的探兵,朱润停下,问前方情形,两个探兵回报前方没有发现敌情,可安心行军。

这两名探子都是朱润下属,是朱润心腹,他们没有发现伏兵,恰才刘策言道前方有伏,朱润一时难以决断。

与朱润同行的另一员偏将道:“督军,刘策虽然有武艺,也是一个新兵,他所言想有夸大言辞,张王两位素来机警,亲眼所见,必无差错。”

朱润点头,面色一冷,“朱将军待刘策不薄,我等尚未有刘策那般殊荣,今日将军有求与他,此人竟然只带着寥寥数人前来,着实不识抬举,我实为朱将军不平,哼,加上这次谎报军情,克复清河后,我必然报于袁公知晓,你等与我有个见证。”

麾下几人面面相觑,齐声道:“必与督军共进退。”

朱润举目望向远处,一马平川之外,没有丝毫的异动,又亲自向前行进数里,这才折返而回,汇报朱灵时,已经比以往耽搁了三个时辰,原本的行军计划也被耽搁。

朱润尚未回时,朱灵部已经开拔行进,只是速度上慢了几分,接到朱润汇报,思索片刻,吩咐下几个军令,然后全力行军。

中午,没有敌情。

下午,没有敌情。

傍晚安营扎寨,小黑丧气的走到刘策身旁,道:“策哥,我...我确定一定有伏兵,只是不知为何他们没有出现。”

刘策笑着宽慰小黑道:“小黑,你我兄弟,我信你的判断,没有敌人出现,不表示没有伏兵,或是因为前方探兵缘故,敌军放弃了伏兵计划也未尝可知。”

“可是,策哥,朱将军那里....”

刘策一边摆放木桩,固定营房,一边毫不在意道:“无妨,无妨,我已言明朱将军,只是猜测,让他小心防备,朱将军是知会之人,不会怪罪与我。”

这些话,终究只是宽慰小黑的言语,这般情形,若是小黑和刘冲关系,自然是小事一桩,然而刘策与朱灵乃是上下级关系,朱灵部众又有不喜刘策者,大战未起,以后战场有所亏损,有心之人如果想要推脱责任,都可以算到刘策头上。

刘策心中,有些遗憾,却未曾后悔,倘若刘策不报于朱灵,即便朱灵部被伏击,也与刘策毫无关系,知而不报,刘策自问无法做到。

朱灵营帐中,每日都有固定议会,此时,议会被提前开始。

不仅是朱润,早上听到刘策猜测的众人,都向朱灵提议治以军规治刘策罪,因为刘策的一言让全军耽搁几个时辰,已经是延误战机的大罪。

朱灵不好偏袒刘策,告知下属,给刘策记下,待到克复清河后,再一同上报。

朱灵分派好营地防御任务,驱散下属,端坐在主座上,执笔蘸墨,想在桌上记录一二,抬起的手掌兀自不肯落下,良久,心中一阵怅然若失,又把笔重重压在一旁。

军营。

入夜时分,刘策已经入睡,身体被左右摇晃醒来,刘策揉了揉眼睛,见是小黑唤醒自己,口中兀自喊道:“策哥,快醒来,有骑兵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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