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十车粮食,离开袁军的阴霾也冲散了不少,熟识的伙伴目睹了小黑三言两语就得了如此多的粮食,还让原本刻薄的军需官客气的把众人送出军伍,有些人立时目瞪口呆,对小黑十分佩服,走得远了些,开始七嘴八舌的夸耀小黑能干。
穷苦人家的孩子,自小就体会到生活艰辛,村中早有一个共识,只要有本事能到粮食,弄到吃食的,不是偷来抢来的,就是响当当的好汉子。
冀州郡县虽然粮足,却要有相应的路引才能运出城,哪怕你有钱银,也不可能从城中运出粮食,刘策眼看着小黑与军需官交谈,虽然有所逾越,也没有阻拦,这种私相授受的勾当,越少人参与,越能顺利的完成。
刘策待人公允,也绝不迂腐,只是惊叹于小黑的应变能力,想起自小如跟屁虫一样跟在身后的瘦小孩提,如今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刘策心中,有说不出的欣喜。
几十人还依照军中作息,行军休息,与以往并无二样。
当中,只有一人,和旁人不尽相同,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如同斗败了的公鸡。
却是张常。
原本想着,凭借村长的名号,留在军中,立些功劳,也攒一些钱银,当日小黑来信说手下管着两百人,张常听后眼睛都直的了。
整个杨村才多少人,还不到两百人呢!
小黑一没力气,二没长相,短短半年时间竟然能混的这么好,不止是张常,还有许多人对于入军,亦是跃跃欲试,不过村长约束,不能任性为之,为了这个送信差事,张常可是费了一番周章,没想到,到头来是这般结果,连军服都没穿过,就被刘策点着名引路回去,对此,张常只能唏嘘自叹。
有了粮,还需要放些野菜,若是幸运捉到野兽,那就更好了。
小黑机敏,听到有动静,就唤过刘冲,而后刘冲以飞矛捕杀野兽,每每有获,一路上,吃食倒也不比军中差,只是沿途之上,遇到行走缓慢,衣衫褴褛的流民向北而行,不用刘策嘱咐,小黑刘冲就会分些粮食给他们,路过一些被焚毁的村庄,还有时而在路边能看到的死尸,让刘策也见到了战争过后带来的另一番东西。
曾有饥饿流民,见到刘策携带粮食,聚集十数人想要抢粮,被刘冲带着几人一阵猛揍,只是拳打脚踢一阵,也未伤及他们性命,至于迎面行来的三三两两溃兵,小黑拔了他们军服,夺了他们武器,束缚在树身,没有一两个时辰,怕是不能脱困,如此不过三天,竟然攒了近二十套军服,十几把军刀,想来是逃窜时嫌跑的慢,随手丢了武器,让刘冲郁闷的是,却是没有遇到骑兵,没有骑兵,自然也就没有战马。
这天近午,依着一条活水,一行人停了下来,补充水袋,清洗身体,又有善捕鱼者跳进水中,不多时就捕到了几尾大鱼,拎着就兴冲冲的上岸了,呼唤同伴立时烧水,可以喝鱼汤了,走了这么久,整日吃军中腌菜,早就口中淡出鸟来了。
刘策坐在一处,回忆来时的地形,在毛皮上记录下来,而这条活的溪水,也被刘策着重记下。
一阵急促脚步声起,老远就听到刘冲呼唤刘策名字,“刘策,你快来看看,我们捉到一人,快不行了,也不知道怎么成这样了。”
刘策连忙站起身,看到刘冲身上背着一人,身旁跟着小黑和张常,正大踏步的跑来。
弯身把背负之人放下,刘冲抹了一把额头,指着其人道:“兄弟,这人还有呼吸,方才我们去捕猎,遇到了他,我看他细皮嫩肉的,不像是我们这般粗人,就带了回来。”
张常在一旁嘟囔道:“是我先发现的,要不是我剥开他衣服,看他白净,小黑刚才还说他是流民,不用去管了。”
“哼!你倒是有力气把他背回来!”小黑冷笑道,“也就是你,不去寻找猎物,专门留心这些琐事,如今幽州乱成这样,这么多人,你救得完吗?”
张常不忿道:“你看他,一副弱身板,说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呢!”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我问你,大户人家的公子出行,怎会一个人,没有随从!”
“万一他遇到了强盗呢,或是遇到了流民抢劫呢!我们一路上,不是也遇到了许多吗?和护卫走散了,都有可能,你怎能如此断定。”
刘策蹲下,手掌放在伤者鼻息,又探在他胸口,知晓伤者无性命之忧,站起身来,四散望着一番。
小黑不再与张常争辩,靠近刘策,手上递来一个圆形配饰,刘策接过,入手只觉一阵温润,又见其通体莹白,就算是不识货之人,也知道是一枚好玉。
小黑压低声音道:“策哥,这人怕是生在富贵人家,先前钻在乱草中,只露出两脚,不知道是不是在躲什么人,”
刘策面色有些古怪,想了片刻,终究一声叹息,道:“小黑,这人我见过,是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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